偶 读 三 国 悟 真 常~静海禅师
现在的苏州市金阊区有一所“金阊实验小学。”这所小学的前身原为苏州阊门宝莲寺。一九四九年二月,时任阊门宝莲寺的住持松万和尚等,在寺内创办了“私立青光义务小学。”因为,在寺内办学校需要教室,他们就决定用原先的殿宇作为教室用房。后来人们所见到的大殿,就应该是宝莲寺的大殿了。这所小学,一九五八年,被定名为苏州金阊区实验小学。到了一九九五年,将阊门外宝莲寺大殿移建于城隍庙工字殿后地寝宫遗址上,原来的宝莲寺也随着大殿的移建,彻底不复存在了。
为什么文章开头要写宝莲寺呢?这是因为清代宝莲寺出了一位了不起的高僧。虽然他修行高远,学识渊博,精进勇猛,但他做事低调,不善张扬,锋芒避世。为此,他的事迹鲜为人知,仅很少的一段文字中有他的记载。在决定撰写本文时,斟酌再三,才取“偶读三国悟真常”作为文章的题目。也是由于这位高僧,他因偶然里读到《三国志演义》,领悟到了“世间一切功名,都不是出世之因,唯有佛法的真理,才是解脱地根本。”本文所说的这位得道高僧,他就是清代的静海禅师。
静海禅师(1839——1902),字越岸,浙江太平县(今温岭市)人,俗姓朱。他自幼父母双亡,跟伯父长达成人,伯父没有儿子,想要他过继当儿子,就让他帮着管理家业。他住在街市上,常常心中闷闷不乐,郁郁的心情,让他以读书打发时间,偶尔读到《三国志演义》一书,读着读着忽然大有感悟。他认为人才如孔明诸葛亮、关羽关云长、张飞张翼德等,他们都称得上是世上第一流的人物了,然而却都功未成、身先死,又有何意义呢!我们这些人,仰比古人来,都是不及其千万分不及其一,又想在这世上求得立功扬名,那不是太难了吗?在这一念之间,他省悟了出世之因缘。又想起自己已失去父母,寄居于大伯家中,虽然大伯过继他为儿子,但毕竟不是亲生的。这种心理与思想中,他决定出家修道。
咸丰七年(1857),静海禅师十八岁,他前往天台山国清寺,礼济舟禅师为师剃度出家,并在那里精进修行,学习天台要义,研读经纶律藏等要典。三年后,咸丰十年(1860),静海禅师二十一岁,遂在天台山国清寺求受具足大戒,随即住在国清寺禅堂,更为勇猛修学,对天台宗的研学精进有加。
同治十一年(1872),静海禅师三十三岁时,听闻灵鹫寺开坛讲经,静海禅师便杖锡行脚到苏州听经闻法。随后静海禅师接着又在苏州木渎镇某山闭关三年。光绪元年(1875),静海禅师三十六岁时,后来因苏州阊门宝莲寺住持能诠禅师圆寂,来讣告请他去,各大寺院的高僧大德都到来了,当时宝莲寺无人能住持,这些高僧大德也就强行推荐他担任苏州阊门宝莲寺住持,静海禅师遂升座住持宝莲寺。因明末清初战乱,寺院被毁严重,经多年重修稍有恢复。后又因清末遭兵灾,寺院仅存遗址,能诠禅师住持宝莲寺时,重新兴建了地藏、观音二殿。静海禅师住持宝莲寺后,继承能诠禅师遗志,勤修禅法佛事,虔研内明理观,苦行清修过人,诚感诸佛加倍,四方檀越皈投,在他的住持下,随即重兴寺院,将佛殿、经堂、僧舍等,次第重建竣工。自此以后,静海禅师更加日精勤修,每天虔诵《妙法莲华经》一部,决心回归净土,求生极乐世界,三十年日日不辍,更不敢有半点懈怠,通理禅宗法要,严持律宗戒条,了解天台宗要义,更兼净土宗妙诀。
说到阊门宝莲寺,不能不提苏州城隍庙。苏州府城隍庙位于景德路九十四号,简称郡庙,始建于宋元时期,在苏州子城西南隅。元末毁于战火。明洪武三年(1370),在古雍熙寺遗址上重建苏州府城隍庙,与阊门宝莲寺遥相呼应,寺、庙对称,成为当时苏州的一景。苏州府城隍庙历经明弘治、嘉靖,清顺治、康熙、乾隆各代,皆有重修。咸丰十年(1860),仪门被毁,同治十二年(1873)重修。城隍庙的东西两翼于明万历二十三年(1595),分别修建了长洲县城隍庙和吴县城隍庙,左右对称,合成当时的一大建筑群,两县城隍庙也多次重修,现仅存东侧长洲县庙部分建筑。
但是苏州阊门宝莲寺,殿宇辉煌,山门、大殿、藏经楼、法堂、讲堂、禅堂等,层层递进,地藏殿、观音殿等各殿错落有致。与当时苏州府城隍庙杏黄照壁、四柱三间三楼石柱木构牌楼、重檐歇山式顶头门、歇山顶戏楼、露天石板戏坪、单檐歇山顶仪门、正殿、后殿和寝宫等都是堪称精湛的建筑工艺,在苏州人人称赞的双璧夺目的佛、道圣地。
苏州阊门宝莲寺在静海禅师住持和他的修行感召下,四海同归,远近闻名,再加上静海禅师精通天台、禅学、律仪,回归净土的学养高德,前来参学、皈依、问道者日渐昌盛。宝莲寺在那个时期也随着名盛一时,远近名闻遐迩。
光绪二十八年(1902)六月十五日,静海禅师在苏州阊门宝莲寺示寂。静海禅师世寿六十三个春秋,僧腊四十五夏。静海禅师在临命终前几个月里,一天夜晚做梦,他梦见有一个世界,净如琉璃,相好庄严,自己也置身其中,光明无量,自在非凡,自知将不久于人世间,醒来后将此梦告诉弟子。静海禅师入灭那一刻,他沐浴净身更衣,结跏趺坐于禅床之上,集合四众弟子,为大众宣说涅槃般若之法门。接着又与大众说告别偈语:“一超直入,决定往生。”勉励净业同修及四众弟子,努力精进。说完,竟自念佛而逝。
自佛教在东汉时期传入中国,就逐渐对中国的政治经济、社会生活、文化艺术乃至民间习俗都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在中国封建社会历史上有着几次高峰期,当然佛教的发展过程中也受到极大地限制和打击。但是佛教所阐述的与人类文明需要,有时候在社会发展过程里起着决定性作用。佛教发展到明清时期,却被划为了宗教时代。宗教一词原本不是现在所指的意思,它原是指一个民族文化宗派发展与教育的学科理论。可佛教在发展过程中,中国一些民间的、非主流地文化习俗不断渗入,以及统治者的需要,致使佛教在明清时期逐渐为祭祀服务。再加上净土主张清净三业往生净土等,却出现了一批以佛教为依托的别有用心者,加快了佛教的宗教化。
在这样地一个社会背景下,一些大德高僧提倡并主张“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的宗旨下,以正信、正念的思想,要健康地发展佛教。静海禅师就是其中之一,他的思想明显地展现在他一生的行为上。他一语道中核心“一超直入”,因为他用一生对佛教领悟和印证,世间一切功名利禄,都后来都是过眼云烟,只有出世才能解脱人生。为此,紧接着他实证了“决定往生”。
静海禅师身后虽然没有留下什么诗偈、语录,也没有轰轰烈烈地大事迹,但只凭他把一所破败不堪地寺院重兴修建,以及他每日精勤不辍诵一部《妙法莲华经》,回向净土,感应道交,十方善信前来皈依等,这些都是在他平凡地人生中,所做的不平凡的事。他不计较个人名声,也不计较功德立位,只凭一颗虔修正法之心,达到“一超直入”的境界,在于缘尽后,直至解脱“决定往生”作为一生追求和信仰。静海禅师修行的宗旨就是“一超直入,决定往生”。他也是这么做的,最后完成了心愿。
尤其清代的佛教,受到朝廷重视,清朝皇帝是满族,这个民族主要信仰的就是佛教。最初他们信奉的是藏密,直到统一整个中国,建立了大清王朝,才逐渐信仰汉传佛教。这个时期有了朝廷信仰背景的佛教,得到大力发展,形成中国佛教有一个高潮。大清王朝的第一个皇帝传说也出家做了和尚,并且还写了一首“顺治皇帝出家偈。”这个时期,更涌现出了一大批大德高僧,他们以不同修行方法,证明了相同的人生哲理。当然,佛教得到了建康发展,也为社会进步、人类文明作出了应有的贡献,为封建社会统治者提供坚实地服务,造就了又一个哲学思想时代。
随着统治者的庸治,大清帝国逐渐衰落,整个政权被慈禧掌握,虽然她以“老佛爷”的名号自居,但她并没有行“老佛爷”的事,导致大清帝国加快了灭亡步伐,她那不纯正的信仰,也把佛教一度推向危险边沿,幸好有像静海禅师这样一大批大德极力维护和坚持着。
历史地发展或多或少的会淘汰一些东西,也同时会汲取一些东西。有人说存在的就是合理地。可往往一些反面的东西,说它合理地存在,却是一种对社会发展,历史进步是一种阻碍。譬如,佛教是自利利他、自度度人的智慧教育,如今佛教的传播,却是利用佛教专为死人服务,的却违背了佛陀的教育精神。
自清末民初太虚大师提出的“人间佛教”,直至现在静慧法师倡导的“佛教在人间”等,都契合了佛陀的教理教义,以正信、正念的佛学思想,服务着有情众生。佛教不是超度死人的,主要是教化活人的。从佛教发展的历史看,每一个时期都在为活人服务,而不是为死人服务。造成清末民初佛教是度亡祭祀的专利,这是佛教徒本身的原因,今天我们更直观地看到了那个时代的影子。
纵观佛教历史发展,结合清代佛教发展状况,借助静海禅师的佛学思想,可以完整地展现静海禅师的人格魅力,以及高尚品质。写这篇文章不仅是介绍静海禅师,也是自我学习和认知他地一个过程,更是纪念静海禅师的一个方式。真正认识到的是静海禅师不为安养,舍己度人,悟得真常,解脱出世的大智者的精神与佛学家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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