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还记得她的音容笑貌，想起她虽然牙齿掉光了，却总爱兹着嘴咬苹果。就这一幕，我记了20多年。”
昨天是我奶奶冥诞87岁生日。是的，她已经过世2年多了。
我们之间相处的记忆是缺失的，就像我并不是那么讨喜的小孩，而她偏偏是有点重男轻女的长辈。
我们都被各自的观念与成见束缚，直到我二十来岁了，突然意识到，我特别需要爷爷奶奶的存在，他们就像大树一样庇护着子女。
人的长大是一瞬间的。那一次开始，收拾起冷漠，尽量的给多一点关心。尤其是奶奶生病的那一年，出去前必问她想吃什么，回来必带着水果。甚至日日像个基督教徒，祈求上帝，不要带走她。
可是未能如愿。面对死亡又岂止是我一个人的无能为力。
奶奶过世后，我总在不经意间想起，某一个瞬间，我好像置身在了那一幢青砖瓦房旁，四周的树葱葱郁郁，门前有一方躺椅，奶奶安详的躺在上面晒着太阳。
屋子里爷爷的草帽，还挂在墙上。灶台上还有暖暖烧了柴火的热乎气。橱柜里还有几盘被奶奶炒糊了的菜。
再往前去到奶奶的房间，还算干净的衣柜里藏着东家西家送过来的各式各样好吃的。也可能是爷爷拿卖玉米粒的钱换来的。
去偷一块尝尝，一定很美味。
奶奶常说，不让我和妹妹多吃糖，会坏牙。其实她才是最爱嗦一口糖的人。大概70左右，牙齿就掉了很多。苹果，梨也只能啃一小块，就着尝尝甜味。
我和妹妹常常笑她。但经历过物质匮乏的30后，一口糖就是生活的滋味。
相濡以沫中的小拌嘴也是生活的另一种味道。就想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熟悉的吵闹声，奶奶常常絮絮叨叨的骂着爷爷，因为爷爷很聋，少有听到说什么，爷爷则大声的说一两句停止，所以这个架永远也吵不起来！
如果说那个年代的婚姻，更多是媒妁之言，没有感情基础，那六七个儿女，以及婚后的每一天都是靠包容在维持。
特别想念这种种的状态。
2年多了，爷爷也相继去世了。青砖瓦房已经破败，门前的草快有油菜籽那么高了。那边的奶奶爷爷你们还好吗！？
奶奶，纵然没有人记起过你的生日，纵然遗忘也是人生的课题，但我永远怀念你。
总有一天，我们也会被我们的子女后代遗忘。精彩的活过，就是给这一生最好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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