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站,是光绪年间,由墨尔根(嫩江)修至漠河胭脂沟金矿三十个驿站中的第十八个驿站,所以取名十八站。
暮色中,我们的车气喘吁吁地到了这里。
干净整洁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两旁的店铺已经掌灯,却不见有什么人出入。
车子停在了一连串的小旅馆门前。
我选择了一家由一对老夫妇经营的旅店,它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门前要冷清许多,一宿才10元钱。
打开房间放行李的时候,我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再看看床上脏乎乎的被褥,我决定放弃在这里住宿的想法。
可老夫妇那失望的眼神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他们年老体衰,一定是竞争不过周边那些开店的年轻人,我也是相中了这里的清净。想想也就几个小时,再说自己还带着床单,对付一宿吧。
于是放下行李,交了钱。
昨晚露营,也没有好好洗漱,所以我走出旅店,先到马路对面的浴池,花了五元钱的门票,痛快地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找家面条店吃了碗面。
开面馆的是一对中年夫妇,人非常热情,也很实诚,给我上了满满的一大碗面条,我也很实诚地告诉他们,我吃不了那么多,老板娘更加实诚地拿个空碗过来说:我晚上还没吃饭哪,拨给我吃。然后又去厨房,拿来一碗鸡蛋酱,告诉我说,是她晚上新炸的,让我尝尝。
于是,我们像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老板娘告诉我,这个面馆才开一个多月,原来和丈夫俩一直卖菜,因为丈夫患有双向股骨头坏死,不能干太重的活,所以俩人开了这家面馆。
她忧心忡忡地说,其实开面馆也不知道会怎样呢。这里的年轻人大部分都去南方打工了,还有好多举家搬迁的,镇里也没有多少人了。原来的林业局还有木头可伐,依靠森林资源,工人赚钱还可以,现在国家不让大量地采伐,只靠多种经营,镇上也没有什么产业。另外,这里无霜期短,冬天特别长,也真是不适合人居住。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开面馆也很辛苦,每天早上很早就得起来做准备,但是相比卖菜要好得多,况且儿子还在哈尔滨上大学,如果将来工作不好找,也可以让儿子来经营。
说到儿子,我看到老板娘一脸地满足和笑靥。和我聊天的时候,老板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着,老板娘不时地充满怜爱地喊着丈夫吃饭。
我问老板娘,镇上有好多家小旅馆,是不是附近有什么可玩之处?
老板娘兴奋地告诉我,离这不远有个十八站遗址,出土了一些古时代的石器,还有一个鄂伦春族人居住的村落,好多旅游的人都去这些地方。然后又无不遗憾地说,这里相对落后,景点都没开发,比较原始。
我问她,你们去过吗?
她羞涩地说,她没去过。随后又快乐地补充一句,她的儿子去过。
望着眼前这对为了生活,很辛苦地劳作着的夫妇,收入不高,但是他们对自己现有生活的接受和认同,以及那份脚踏实地对幸福的追求,是我们很多人做不到的,所以他们还很开心,而我们却总是患得患失。
在老板娘热情地相送下,我回到了住处。
打开房间门,让我惊喜的是,被褥枕头都是新换的,被罩是浅粉色的,干干净净,金黄色的窗帘,把墙壁发霉的地方挡的严严实实,我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带着这份暖意,我踏踏实实地睡了一宿好觉。
早上五点,我们又坐上了车,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今天是活动的第四天。我们没有去十八站的遗址,而是沿着西南方向前往嘉荫。
嘉荫县隶属于近几年秋季旅游很火的小兴安岭地区的伊春市,依山傍水,也是一个依靠生态旅游发展的小县城。2018年的九月份,我的好朋友瓶儿曾来这里自驾游,她说很美,值得一游,我们还相约找个时间,一起来这里玩玩。
上午九点多钟,我们到了嘉荫恐龙国家地质公园,这也是嘉荫县很用心打造的一个天然和人工合成的景观,只可惜,因为着急赶路,我们也就是下车,站在公园门口拍张照片。
离公园不远处就是嘉荫口岸,口岸静悄悄的,我们小心翼翼地往里张望,不敢冒然踏入这样神圣的地方。
一个路人看我们抻着脖子,站在门口,笑嘻嘻地告诉我们,到里面去,随便玩随便照相。
我们蜂拥而至。原来口岸才建好,还没有开始使用。于是,站在庄严的国徽下,我们伸着剪刀手,神气十足地照了好多照片。
中午,车到黑河。
在刚刚进入城市的一家汽车修配厂,车又抛锚于此。领队说大概要修车40分钟,于是又有40分钟时间供我们自由支配。但是在城边,什么也没有,我们几个只好百无聊赖地进了一家种子研究站,实在没啥照的,在种子站院子的草地上拍了一气。
一个小时过去了,车还没有修好。领队山友说,车一时半会儿修不好,大家可以去黑河的江边玩玩。
于是,大家找到附近的一个汽车站,查了一下站牌,找到了可去江边的两条汽车线路,3路和8路公交汽车。
正好一辆3路公交车到站,大家涌到车上,车子里瞬间满员。
上车时,车上一个当地人,坐在座位上,撇着嘴看着我们,咬牙切齿地说我们吃饱了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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