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住在金邻的时候,新区公园便是我常常光顾的地方,自夏天换了住处,便没有再来过了,一则是距离它远了不少,二则是入秋以来也没有逢上好的天气,但心里总惦记着它,就像惦记着一位离别了许久的老朋友一般,时不时地想着要去看看的。这几日天气终于好转,有一日夜里在公交站等车,忽地抬头,被头顶的那轮皓月迷住了,于这般月夜里会会老友,想必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情。
往日去公园总是在夜里八九点的样子,今天也是如此,只是在这般季节里,路上的行人比印象里的往日少了。老远便听到了公园里音乐的声音,那热闹的场面,便立马浮现在脑海里了,但入了公园大门,却发现如往日一般热闹的只是那音乐,往日里广场周围的长凳上都坐满了围观的人,或有一家三口,或有相互依偎的情侣,或有三五嬉闹的学生,而今日,却只见了跳舞的人,就是这些人,也比往日少了许多,若非跳舞的人表现出来那般热情,那独有的音乐声将会是多么孤独和无力啊。
循着往日常走的路线前行,不一会儿,音乐声便弥散在夜色里,只余下了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和那远的仿佛另一个世界里汽车的声音。往日里公园随处可见漫步或者跑步的身影,今天这片天地仿佛只属于我了,明月悬在山头,将这片寂静映照得安宁而又祥和,一只不知道名字的飞鸟,似月宫派来的使者,悄然无声的地划过天空,正映着这般宁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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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年初第一次入园,天气还未转暖,公寓窗前的银杏树也还没有抽芽,满城的柳树似未睡醒,依旧沉浸在大地的怀抱里酣睡着。那些天里,每日早晨打开窗帘,便会看到银杏树的枝头渐渐添上了绿色,春天仿佛一位非常有耐心的画家,把那绿一笔一笔,一层一层地抹在窗前,涂在公园,点缀在大地上。我也还记得那时候每天晚上到公园,从一开始如今晚一般寂静,到小虫啾唧,到第一声蛙声响起,再到鸟雀啼啭,春天又如一位熟稔的指挥家,将奏鸣曲、协奏曲和交响曲完美地衔接在了一起。从前总觉得季节更替得骤然,却不曾想到在这公园里,第一次知道了季节转变得如此平缓、如此优雅。
这般想着,我已走到了湖心的木桥桥头了,以往总是很快便跑过了这几座木桥,没曾想到缓缓走过去,反而心生胆怯,木板的嘎吱作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更让人畏惧了。胆怯之间,便朝着远处的湖心望去,明月映在宁静的湖面上,宛如暗夜里一盏指路灯,给迷失在寒冷的夜里的人们方向。突然想到在这年关时节,独自一人身在异乡,不由得有些思念家乡了。
再次回到公园门口,大门已悄然掩上了,只留了刚好够一人走得过的空隙,我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往日的此刻,总还能见到不少人谈笑着成群结队地走出来,而现在,这公园也仿佛困倦了一般,携着那些未知的人和不为人知的故事,一并在这季节里沉睡去了。
2019.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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