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写写我的童年,并写得充分一些,可总没找到恰当的情绪点,今早阅读一篇《晨雾》,一句“真是舒服极了”道出了作者对晨雾的爱与恋,这好像很契合我要找的感觉。
我的童年是在大山里长大的。在我眼中是真正的山高水长,可是进初中学地理才知道,其实我们家的山并不高,海拔最多也就600米。童年认为它高是因为我们家的田地都在山上,哭着找爸妈时,姐姐总说一句:爸妈到山上去了。所以大山总给我一种神秘感,很高很险,人在山中找不到。而学校又在山下,每天上学得走一个小时山路,读书必须下山,世界在山下,在山的外面。
说起水长,其实是我们家下面有一条溪,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时刻可以见到鱼儿、虾蟹、水蜻蜓、花蝴蝶共舞的样子。童年时最喜欢的事就是跟着妈妈、姐姐下到小溪边洗衣服,每人一块岩石,作为搓衣板。由于人小,我只能洗些小件的衣服,但是用上洗衣粉,学着大人认真卖力的小模样,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可爱。到了夏天,遇着爸爸和哥哥们下河抓鱼,如果他们肯带上我,那真是欢欣雀跃的幸福了。可是最多,他们也就让我在河边看着。
童年不能消散的记忆,除了山水虫石,还有稻谷花香、山坡放牛、上山砍柴、扯猪草之类,件件都是再也体验不到的生活经历。
我跟很多人说我插过秧,大家不信。我家门前有一方田,当时是我们家最好的田地了,总是听父亲说这块田是12担谷的面积,读书后,一直想换算成亩,按现在的亩产来算,也就一亩多吧。可就是因为那块田,让我看到了父亲如何把谷种萌发、撒播、育秧、插秧、杀虫、收割、堆谷、晒谷、储藏等一系列农活。这是多么宝贵的记忆,其中我最喜欢又最害怕的是插秧,因为踩在软软的泥土里,感觉很舒服,又有着小神奇,深一脚浅一脚的忐忑能增添孩童的神秘和勇敢。让我害怕是因为插秧时曾经遇到过蚂蝗(方言),其实就是水蛭,曾爬到我的腿上,因为拔不掉,吓得直哭,记得妈妈当时是用田里的稻草把那家伙从我腿上擦掉的,印象深刻得很。童年给我的启迪是干任何农活都要有方法,要用脑子,不能蛮干,否则农活做不完,也会伤着累着自己。
童年不得不说的记忆还有放牛。读《晨雾》之所以勾起我童年的记忆,或许也是我童年经常和晨雾打交道的缘故。
每天清晨我们家的分工是很明确的,爸爸带着能做事的哥哥上山做晨工,因为凉快,可以在中午时多休息一会。妈妈在家做饭,姐姐们下河洗衣服,稍大些我就要独自一人去田埂上放牛。妈妈教我,如果怕牛乱跑,最好的方法是牵着,所以我也成了牵牛娃。每一天在田埂上重复着自己的脚步,人走一步,牛也走一步。牵牛娃消磨时间的最好方式就是低头看牛吃草,抬头看薄雾漫山,若隐若现。那时候对这样的美好是不足为奇的,甚至还觉得时间难熬。可就是这样的童年,让我记住了什么是人间仙境。
山里度过的童年实在是丰富,能吃的野果很多,如春天的樱桃,夏天的酸枣,秋天的八月瓜,初冬的栗子。父亲从山上回来,但凡是先叫你一声,一定是裤兜里藏着稀有的宝贝,当我们孩儿一拥而上分抢着这人间仙果时,那种幸福就荡漾在那间小屋,愈久弥香。
我试着去找找童年的烦恼,不是夸张,还真找不着。一家人处在一个独立的山头,虽然没有邻居,但全家两大人,五小孩其乐融融。跳房子、走高跷、捉小鸡、丟石粒,那些游戏都是玩了一次又一次,并且父母亲在我们玩游戏的时候,总是幸福地观察着我们,比如谁最狡猾,谁最老实,谁最容易生气,谁最能谦让等。每每在我们有矛盾时,父母亲总是趁机教育一番,我想,现在的独生子女怎么也找不到这样的童年了。
一句“真是舒服极了”,确实是能够描述我对童年的怀念的。我常常对朋友说,现在我干的体力活不及童年的十分之一,而想着,那时侯的我,怎么就那么快乐呢?看来,劳动是不会给人带来烦恼的,那么,带给人烦恼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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