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小谢掀开他的上嘴唇对我说：“妈，你看看我的牙齿，怎么两个牙齿叠在一起了？”
我凑近看了看，只见两个牙齿一上一下遥相呼应，按这个势头，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接壤了。
上次他的一个同学也是这样，乳牙还没有掉，新的牙齿就在上面长出来了，她妈妈带她看完医生后刚好遇见我，让我涨了一点见识。
“没关系，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去把下面这颗牙拔掉就可以了。”因为听说过这个事情，所以我一点都不奇怪。
“那上面的那颗牙齿不是一直都在那里，到时候脸上会不会被顶出一个包？”小谢还是有点不放心。
小谢现在换的是里面的那颗尖牙，他非常担心那颗牙毁了他那英俊的面容。
“不会的，把下面的那颗牙拔了，上面的那颗牙就慢慢地下来了。”本想恶作剧一下，想了想还是算了，免得这几天他都寝食不安。
不知不觉到了周六，早早起床和他来到医院门口，扫健康码、排队、挂号、上楼，走到诊室门口，小谢弱弱地说：“一定要这样吗？”
“那你还想怎样？难道不管它，就让它们俩自由生长，把你变成‘犀牛拓拓’？”为了缓解他那紧张的心情，我说出了这个曾经被他嘲笑过的“犀牛拓拓”。
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跟着我进了人满为患的牙科诊室。
刚找个地方站稳，我们两个都看到了眼前一个嘴巴血肉模糊的男孩，大概七八岁吧，在那里小声抽泣、默默流泪。
他的妈妈说他早上穿着拖鞋在家里跑，一不小心磕在一个台阶的瓷砖上，把下嘴唇磕成两瓣了，他很疼，却不敢哭，因为一哭嘴巴就特别疼。
小谢静静地看着那个小男孩乖乖地躺在手术椅上不停地颤抖，医生给他清理伤口、打麻药，小谢轻轻地问我：“我也要打麻药吗？”
小谢和我一样，特别爱吃糖，所以他的一口牙齿比我的还要糟糕，乱七八糟，没有办法形容，小时候牙科诊所也没有少去。
小男孩的样子确实让人看的触目惊心，他的妈妈更是心疼地流下了眼泪，我有心想要把小谢拉开，可是他很执拗，非要看。
“现在害怕了？那你早干嘛去了呢？以后想要买糖吃的时候就想想今天拔牙的场景吧。”也许我是天生的毒舌吧，其实今天拔牙与吃糖没有直接关系，但我还是生拉硬拽扯到一起去了。
轮到小谢了，我听到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凝重，还自己做了几次深呼吸，不过他还是不改那“硬汉”的风格，躺在椅子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给他涂上麻药后一会儿，一位女医生就端着盘子过来了，她拿出那寒光闪闪的器械在小谢的嘴里一阵鼓捣，然后用钳子夹住他那颗乳牙左右摇晃。
小谢交叉放在肚子上的手开始把手指伸直，然后又放在肚子上，然后又伸直，我知道他很疼，医生也知道了。
她笑了笑，说：“怎么拔不出来呢！”说完又拿过盘子里的剪刀在小谢的嘴里剪了几下，然后又用钳子夹住牙齿开始边摇晃边往外扯。
终于，牙齿出来了，有一边的牙根好长好长，上面还有一点点模糊的血肉，难怪刚才拔不出来。
小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双手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医生帮他塞好药棉，交待二十分钟后再取出来，然后就打发我们回家了。
刚走出诊室，小谢口齿不清地说：“现在的女生怎么都那么暴力？”
“她不暴力，你的牙齿怎么能掉？”我笑。
“唉！……”小谢欲言又止，可能是嘴里有口水，说话不方便吧。
“又被女生欺负了一回！”我大笑。
“笑！有那么好笑吗？”小谢想要与我理论，可惜口水让他开不了口，只能对着我横眉竖眼……
此文写于2021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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