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像(2015-2016)是在梦中度过的,现在想起来,好像就是梦中飘过。几乎每天都在学习,有目标,有憧憬。九月的时候还写到:从现在开始,路就变了,每个人选择了自己的道路,过着不一样的生活。确实,那时选择复读是没有错的,经历一年能让我从思想上能更清楚的看到未来的路,这一年也确实是最好的机会,最有把握的一年。这一年,胆战心惊又小心翼翼地度过。我在湖南农大门口的地板上做出决定的时候就没有后悔,我几乎在这一年付出了一切,而这如梦似幻的一年,做决定做取舍,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和痛快,毫不拖泥带水。
在雨后的桂林街道上,望着远处潜藏在云层中的太阳,我心里滋生出对大城市的向往,多么渴望走出去,走到外面去,也许在上海车水马龙的街道旁,也许在珞珈山下的树荫里,那些地方应该有我的存在。人不怕没有“见识”,就怕有“见识”又不能去实现,只能徒增悲凉。当时的我不愿意被拴在这里,困在这里,各种原因桎梏我,仿佛在我的灵魂上烙上了链条,我动弹不得。我在桂林的街道上透过云层远望,仿佛能看到外面,可是当时的我还不知道我能否走到外面。
如果我没有见过光明,那么我本可以忍受黑暗。我之所以在漆黑又炎热的小屋中再煎熬一年,正因为这是我走出去的机会,而且我也一步步补足我曾经的遗憾,感觉胜利就在前方,但又遥不可及怎么也抓不住。
等待结果的那几天,好像一切都能成了。我接到了两次录取短信,两次都给我近在迟尺的希望,而两次的希望都被摔在炎热且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破碎,破碎,就连我的思绪也被地狱的哀嚎撕成一片片的。我的脸上就只剩下永恒的冷漠和荒凉,好像在凝视一道深渊,对于我来说,这副表情就像我行走其中的空气一样熟悉,是无处不在的绝望信号。我落入缓慢绝望的衰落中,当心里希望的体面生活崩溃时,人也随之崩溃。在傍晚路灯初亮,天空未黑尽的炎热漂着尘土的街道上,我漫无目标地在大街上行走,眼睛像破碎的玻璃片般空洞。
我知道我所希望的没了。我想要的有独立空间的宿舍,学风良好的学校,繁荣忙碌的城市,都只剩一片空。计划,计划,真是太完美了,连插线板都算进去的计划,一场空,什么都没留下。
为什么要努力,因为向上容易向下难。向上容易,是指向上的努力从来都不是最苦最难的。因为尽管有时很艰难,但是还能有选择,还有希望。而向下难指的是当跌落到底层,底层,很难有更多翻身的机会,将失去很多选择的权利,周遭的环境会对前进产生很大阻力。
这四年又是怎样的光景,谁也未可知的。
对于自己不喜欢的,既学不好,也无心学习,两边都累。
本来想着上大学之后就不学数学了,就能远离数学了,结果专业也不能改,痛苦的生活在自己厌恶的世界里,苦苦追求了一年的光阴就这样什么也不剩下。讨厌数学拼命想甩开,结果得来的是高数和线性代数,根本不会物理的我,迎来的只是一次次挂科。这些究竟有什么意义呢?大学就是一次选择的机会,但是这次选择错了的话,跟初衷早已背道而驰。我再也无法过快乐的大学生活了。
想到得知被退档的那一晚,我拼命的唱歌,但是这有什么意义呢?这关乎人生的大事,岂是一首乃至几首歌能解决的吗?
逐渐的在痛苦中,人会慢慢发酵成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会微笑的雕塑。
很多时候,我也想像别人一样背着包,拖着行李箱,去火车站搭自己要乘坐的那一班车,最重要的是提着自己挑选的行李箱。
现在我站在中间,往事越来越远,未来也越来越远,不知所措。究竟能如何是好,怎样才如何是好。别人能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付出,而我只能在自己厌恶的事情上浪费,我难道就这样一步一步毁掉自己的生活。如果有观测者描绘我的内心,那一定能写出世界上最壮阔的诗集。
很多次,很多次,每每想在这个事情上刨根问底就会落入到死亡的想法上来。
2016-2017更像是一场梦什么都没有留下。每日只是期待下一日的到来。整个人都废了。
焦虑未来和后悔过去只经历一个就能让人心神俱废了,怎么我还能停留在这中间这么久呢?当时做决定就应该决绝一些,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烦恼。
想起那时候大家高兴的欢呼,好像自己真的只是这场盛大烟火散落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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