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阵雨

作者: 潘潘在写诗 | 来源:发表于2019-08-04 12:36 被阅读0次

    单曲循环梁静茹的《偶阵雨》,开始我的故事。

    相识第55天,欣晴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没有太大的兴奋,只是淡淡的宽慰。欣晴问我为什么喜欢她?我说不知道。我问自己为什么喜欢欣晴?一种被需要的感觉,也许。

    我和欣晴是同事关系,她是最近才到的编辑部。初次见她只记得她是个圆脸的大眼女孩,爱笑挺开朗的,也没太多注意。

    说来我来这个编辑部三年了,每天都会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稿件,投身于各种各样的文字,难免有点视觉疲劳,很多华丽词藻背后太多的空虚感,而对于我来说,更渴望一份真实。而这个真实感,我在欣晴身上找到了。

    很偶然的机会,我读了欣晴的应聘文《初入职场二三事》,很普通的题目,写她自己的故事,大致讲的是她工作后遇到的三件事,映射三类人--肯定、否定以及建议,语言流畅但不算优美,却是很真实的感觉。

    第一次和欣晴聊天,是在编辑部的内部网,下午时光,让人有些倦怠,看到她跳动的头像,我下意识的点开--

    “想南前辈,你好,我是欣晴,请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相互学习吧。”

    “那个,想南前辈,我看过你写的东西,很棒的!我很崇拜你的!”

    看到这里,我不由苦笑,又是一个追慕者。

    我礼貌的回复了几句,便推辞有事,下了线。

    的确是有事吧。今天,是聆雨的生日。

    出了编辑部,我买了花,打车直接去了聆雨的公司。

    到了聆雨公司楼下,我有些犹豫了,想起了那天她决绝的表情,我不知道自己的出现是否已是多余,但是,实在是想见她,放下了自尊,拨通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女声略显疲惫。

    “喂,是聆雨吗?我……”我显得有些紧张。

    “嘟……嘟……”随着电话被无情的挂断,我的心情也随之降到了冰点。

    第二天上班我的心情糟糕透了。满桌的稿件变成了我泄愤的工具,布满了字的纸张被我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终于,早上买的咖啡忍不住折磨,翻倒在办公桌上。

    “想南前辈,你怎么了?我来帮你吧。”

    我抬头,又是她,那双好奇的大眼睛。

    还没等我来的及说些什么,欣晴已经麻利的用桌上的纸巾帮我收拾了起来。

    “谢,谢谢。”我木木的看着桌上凌乱的一切,好像一个局外人,满是无力感。

    终于熬过了上午,到了午休时间,本来想一个人静静,不打算去吃饭的,谁知道--

    “想南前辈,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抬头,撞上了那双大眼睛,她好像永远都那么神采奕奕似的,让人无法拒绝。

    一路上欣晴尽是说笑,而恍惚间,我的眼前却浮现出另一张脸,相较于欣晴那张略显丰满的圆脸,那张脸来的更精致更小巧些,不过眼睛没有欣晴的有神,反而是幽幽的感觉。没错,那是聆雨的脸。

    “想南,我一直想要一种安定的感觉。”这是聆雨常说的一句话,我不会忘记那表情,带点疲倦的,而更多的是渴望。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这么累?”我清楚的记得那天聆雨略带哭腔的语气,“我一天工作12个小时,而你却甘愿窝在那个鸡不拉屎的破编辑部里……”

    “想南前辈!想南前辈!”欣晴打断了我的思绪。

    “哦,”我回过神来,“真是不好意思,走神了。刚说到哪了?”

    “我说新员工的入职典礼,”欣晴似乎没注意到我神色的变化,继续眉飞色舞起来,“据说新员工都要准备一个节目呢。要不我唱个歌吧,想南前辈,你喜欢哪个女歌手呀?”

    “我?”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答非所问道,“偶阵雨……”

    “偶阵雨是谁啊?”欣晴继续卖萌起来,“偶不认识啊……”

    《偶阵雨》是梁静茹的一首新歌,歌词和旋律都很美,聆雨唱过。

    喜欢这首歌的原因,还因为觉得它很像我们的故事。

    第一次见到聆雨,还是在大学时代,那是在一个傍晚,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去食堂的路有些泥泞。

    因为是男生,没带伞,看到她的时候,我是狼狈的。她撑着一把深蓝色的雨伞,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就这样从我身边走过,没有看我一眼,我却永远把她烙在了我的心里。

    就这样,在某个夏天的黄昏,我爱上了那个蓝衣服的短发精灵。几经周折,我得知她是某系的理科生,天天和我从小就看不懂的公式打着交道。而我呢,只有一杆笔,舞文弄墨的功夫和甚至有点失态的一见钟情。

    “我说陈想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迂腐啊?”记得每每我把酝酿了一个晚上的情诗念给聆雨,她总是这个反应,雾蒙蒙的眸子好像遮住了光,还没等我仔细参透,聆雨便把头转向了另一边,让我看不清她的脸,也听不到她的一声叹息。

    然而恋爱总是快乐的,我和聆雨在一起的大多时光也是如此,我们爬山,看海,日出,日落,填满了我整个大学时代,似乎有过不完的明天。

    “想南前辈,主任组织去海边,你去吗?”

    “哦,欣晴。”我抬头答道,“我考虑下吧。”

    也许是真的想去散散心,我参加了编辑部组织的活动,我们一大拨人去了海边,欣晴显得很兴奋,阳光洒在她小麦色的肌肤上,很美。

    她跑来邀我一起堆沙子,我笑着拒绝,而在一旁的同事们似乎也看出了欣晴的心意,边调侃边起哄。

    相比之下,欣晴倒显得落落大方,我却窘迫的转过头去,努力不去想另一张脸。

    聆雨生日的那天,我跑去她的公司看她,鼓起勇气拨通电话,换来的是冰冷的“嘟……嘟……”声。

    回到家里,开了电脑上扣扣,很快便是阵滴滴声,恍惚间我以为是聆雨,定睛一看,是不认识的加好友请求。

    “想南前辈,我是欣晴。”

    失落之余,我加了欣晴。之后便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欣晴是个直率的女孩,她总是很能调动气氛,虽然她讲的冷笑话在我看来并不好笑,但是她总能,总能给我一种,存在感。

    也许真的是累了,也许我一直只是个很自私的人。和欣晴认识的第55天,我向她告白了,在扣上。

    我:你喜欢我吗?

    晴:啊?前辈?

    我:没关系,只是想告诉你……

    晴:什么?

    我:我喜欢你。

    我不敢当着面对她讲,我害怕那双明亮的眼睛,但也许真的是累了,我需要的是,被在乎的感觉。

    那晚我几乎是哄着欣晴入睡的,她兴奋的像个孩子,几乎问了上千遍我为什么喜欢她。我干干的说不知道,她却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和欣晴在一起之后,我再也没去看过聆雨,但就像歌里唱的,偶尔还是会下雨,在心里的某个地方。

    后来从同学那里听说聆雨受上司的赏识,被安排到国外去工作,而我,还只是编辑部里的一个小编辑,曾经想过出版一本《聆雨集》,现在也只留下那些手稿,静静的躺在我书桌的某个阴暗角落里,像那些美好的记忆,一起被尘封。

    聆雨出国的那天,我大哭了一场。也是在那天,欣晴跟我提出了分手。帮我收拾屋子的时候,她看到了那本《聆雨集》,她说她无法活在我和聆雨的夹缝中,她说她忍受了很久。她搬出了我的家,走的时候把属于她的一切都带走了,清澈的眸子和真诚的笑。

    再收拾屋子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觉得空落落的,像被抽空了情感似的,我再次上扣,希望看到哪怕还有一个亮着的头像,聆雨幽幽的眸子,欣晴明亮的眼神,可是她们,都不见了。

    关电脑的时候,用力滑动鼠标,忽的,一片纸张落了下来,上面是欣晴的字--

    《日微晴》

    改编自梁静茹《偶阵雨》

    作/欣晴

    过去一定慢慢都还会过去

    未来希望有你来决定

    回忆多少还留一点点雨滴

    总有一天会放晴

    你的眼神还有淡淡的阴影

    你的伤心还会留痕迹

    你的一往深情多刻骨铭心

    你的执着不认命

    我的嘴角微微扬起

    我用微笑剪接你的微电影

    偶尔只剩我自己偶尔回眸遇见你

    偶尔晴时多云偶尔有阵雨

    我的下巴微微仰起

    要让微笑主演我的微电影

    你是微醺的上集你是微妙的下集

    你是未完待续当局者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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