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父母是杳不可及的抽象。我们算是上一代的留守儿童了吧?父亲在省城,母亲在县城,我们姐妹俩个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在农村。
幼儿时期对父亲最美好的记忆是他假期回来时旅行包里的大白兔奶糖和傍晚七点的小叮当儿童节目,那台收音机是父亲孝敬爷爷的,我们姐俩占用的时间只是在傍晚时分煤油灯下的那半小时。
省城是去过的,记忆早已经很模糊了,甚至掺杂了一些梦幻在其中,譬如总认为自己在省城的剧院里看过舞台上的儿童节目,而且还上台参加了表演,但长大之后问父母时他们都说没有这回事。自己想想也的确不可能。
实际上母亲应该是经常回来看我们的,但我的儿时记忆里却忽略掉了,唯一记得的是有一次我出去玩了,回来时母亲已经带着姐姐妹妹去了省城,我哭着跑到村口已看不到人影。也记得曾经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后座上,他吃力地骑上一个大坡去到母亲的学校宿舍团聚几日。不过更多的回忆是爷爷奶奶。
开始和父母一起生活时已经小学三年级了,那时父亲已经回到县城工作了。四年级母亲所在高中搬迁我们又开始到处借住,不过总算是有了点点滴滴的片段记忆。
一个是父亲自行车上至少坐着我们姊妹俩个或者三个,他吃力地骑在乡村的崎岖小道上。
最温馨的是父亲母亲姐姐和我一起玩扑克牌的24点,现在想来爸爸妈妈总是在等我们姐妹自己算出来,他们补充另外的算法。我喜欢上了这个游戏,后来求学路上40分钟的时间如果没有伴也没有书,我就是这么消磨过来的,任意抽出4张就开始计算,从零开始,一直算到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了就再换4张牌。
还有一个美好的记忆是周末父亲从学校接了我有时候会把我放到他的办公室兼单身宿舍,我做完了作业还看不到他人影时候就会去乱翻。一次我从他那些图纸和专业书籍堆里翻到了一本《红楼梦》,从此沦陷其中不能自拔,那本书似乎是偷偷装书包里带走了。还有一次翻到了一本集邮册,对我这个农村长大的小孩子来讲那是天大的宝贝,从此开启了我一直持续到上大学时的捡东西收集的癖好。
不过我那些宝贝糖纸、火花什么的早已不知被我忘在了哪个角落。
陆陆续续我从父母的旧箱子里翻出了许多宝贝,《毛泽东诗词选集》,中学时我能从头到尾背诵下来;很古老的矿石收音机和烙铁什么的,收音机竟然被我鼓捣得能收几个台呢。
长大后和与母亲的关系慢慢密切起来,父亲的记忆反倒越来越模糊了,与他的交流也越来越少,价值取向上也有比较大的分歧,直到他病倒,煎熬到了生命的终点。
愿天堂里没有病痛。愿父母亲在天堂重拾美好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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