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五岁的丫子被五叔送回老家,因为再过两年就是上学的年纪。加上在外打工的父母已经为丫子舔了两个妹妹。孩子少的时候还好,孩子多了一大家子在外面过日子,吃饭也是个大问题,于是丫子最先被回家的五叔带回老家。
刚从外省回家的丫子穿着会闪灯的小鞋子,一身洋气干净的衣服,讲话带着外地口音。脸蛋白白嫩嫩的,大眼睛,双眼皮,扎着两个羊角辫,嘴巴很甜,很爱笑。招叔叔伯伯们的喜欢,她还招大伯家三个大哥哥喜欢,感觉全世界都很喜欢这孩子。
刚从外地回来的孩子,都会被左邻右舍的阿公阿婆、叔叔阿姨、婶婶舅妈们围观好久,还不停的说着些夸赞的话。反正丫子听不懂,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
丫子一会儿被大伯抱,一会儿被五叔抱,一会儿又被一些不认识的阿公阿婆抱来抱去,一会儿又被哥哥带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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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到来,她哭着要爸爸妈妈,没有爸爸妈妈在睡不着,旁边的五叔此刻是她最亲的人。五叔一边哄她,一边给她挠背,丫子哭着哭着睡着了,眼角还有泪滴未落,睡梦中还伴有啜泣声。
第二天起来,也没有见到父母,丫子不哭不闹,话也不多说,看起来很失落。她不知道为什么醒来还是没有看见爸妈,夜里哭着睡去还是没有见到爸妈。这样一天到晚,一晚到亮也看不见爸妈的日子只是刚刚开始。
半个月后大伯和哥哥们不喜欢丫子,因为丫子和他们比起来太小。什么事情都要让着,有了丫子吃饭不方便,睡觉不方便,还要帮丫子洗衣服等等。反正就是多了个丫子,什么都不方便。
后来,丫子被送去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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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年,丫子的爸妈带着她的两个妹妹回来了,去了丫子的外公外婆家。那一年,她们一起在外公外婆家过年。
过完年,丫子六岁了,二妹四岁,三妹两岁,两个老人三个舅舅,在加上三姐妹,成了吵吵闹闹的一大家子。
丫子的爸妈又出去打工,听说打工的地方很远很远,远到不知道剧里,只知道坐火车要两天两夜。两个妹妹也被留下来住在外公外婆家。
天蒙蒙亮,爸妈已经打包好行李,把睡眼朦胧的丫子摇醒,跟她说:“爸妈又要去外面打工了,挣钱给你和妹妹们买好吃的,好玩的。”
双眼还在迷糊的丫子猛一下子睁开眼睛看着父母问道:“那,那你们还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还要我们吗?”
爸妈道:“要啊,过年就回来,过年带很多好吃的回来给你们,你是老大,要带好两个妹妹,要听外公外婆的话,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买漂亮的衣服给你们……”。
爸妈转过过身走出了家门,外公外婆送他们到了路口,丫子站在门槛上,看着他们走出路口的背影。她听见爸爸狠狠抽泣着鼻子,看到他双手戳过了脸。妈妈不停的用手臂擦着眼睛,他们就这样雾蒙蒙的清晨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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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子没有关灯,回到被子里安安静静的躺着,直到天亮。妹妹们醒了,哭着闹着要爸爸,要妈妈。丫子一边给他们穿衣服,一边流泪,后来她忍不住憋在喉咙的声音和眼里的泪,和妹妹们一起放声大哭。
一时间哭声惊动了这睡眼惺忪的村庄,如不是生活不易,怎会有这被放逐的情,被流浪的爱。
2019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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