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在美术馆,见一木雕,至今不忘。
高不过二尺,上半部为戴斗笠老翁,右手所握钓竿斜倚肩头,笑容满面,长须飘飘。下半部浑然天成,不着一刀。
眼中所见:那渔人,喜气洋洋,似满载而归;那情形,该直奔酒旆而去,与人畅饮一番。
这雕刻实在让人喜欢。
低头细看标题,赫然写着“独钓寒江雪"。十分好感,顿失四五!
柳宗元《江雪》名句,用来命名,并不少见。只是,内容与标题相得益彰才好啊。那渔人满面笑容,何来干山鸟尽、人迹全无的孤寂?何来江寒雪冷之意?
起名者该打!该罚!
好好的木刻作品被一名字弄得如此,实在忍不住唠叨几句。
所刻有人之面部、斗笠、鱼竿,随意用渔人之类命名,都是不会错的。
偏偏用“独钓寒江雪"来命名,既用,完全可用背影、侧影来体现。就算用正面,不说体现独钓落寞孤苦之情,至少不能笑。笑不露齿也算了,还能忍,都快八颗牙齿晒太阳了,我的乖乖。垂钓之时,大多是悄声静气。小儿都知道的一一“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何况老翁?钓上鱼来,再笑都来得及啊。既是笑意盈盈,所钓必有获(除非是姜太公,直钩所钓非鱼),有所获后有所笑,才合常理。独钓寒江之雪,笑从何来?该长啸山林才是。此笑非彼啸啊。
或许能石刻者非能书,命名之人非雕刻之人。
我只是对起名之人失望,想说:仅古人之名与字,学得一二,已是不浅。
令狐冲,任盈盈,“道冲而用之,或不盈“,一冲一盈,自是一对。
韩愈,字退之,一进一退,已是自勉自励。
人名之外,典故众多。比如赵高谓马,便知是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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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中年女人的偏执吧,仅一木刻的起名而己,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至少,我会怀疑,会欣赏,会思考。
这才是人到中年,该有的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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