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曾拿起的人,没法去谈放下。
看着别人拿起的,心里再同情,也无法放下。
已经拿起的人,未必一定要放下。
放下了,未必便是幸福。
心中若是苦,处处是苦海,回了头你也见不着岸。
(二)
僧人有很多。
情僧却很少。
除却《红楼梦》里虚构出来的贾宝玉以及仓央嘉措外,便要数民国情僧苏曼殊了。
苏曼殊祖籍广东香山此地后来因为孙中山的缘故,改了名字。苏曼殊生在日本,母亲也是日本人。曼殊是法号,本名是杨戬的戬,字子谷。貌似除了苏曼殊是将俗家的姓字冠在法号上之外,如此被人们熟知的还有鲁智深和陈玄奘。
或许将俗家的姓氏冠于法号之上也是一种殊荣,这大抵看来是这些僧人虽然出家,却依旧行走于红尘中,恋恋不忘。
苏曼殊只活了三十五岁,并不是长寿的高僧。
所以那一句“情深不寿”却是所言非虚。
(三)
仓央嘉措是六世达赖喇嘛。
也是一位情僧。
他所信仰的格鲁派(黄教)藏传佛教是严禁男女之爱的,但因为很多政治原因,仓央嘉措本身的经历就比那些从小就被奉为达赖的孩子要接地气得多,他无视这种清规戒律。
甚至于也根本就不在乎这所谓的信仰。
当对佛的崇高的信仰与对男女之情最纯洁的讴歌结合在一起时,总是会让我想起我自己说的那一句,“爱一个人参一种禅”。
很多时候,情欲与虔诚是并不冲突的。
很多时候,人以及世界都是多面的,一味的压抑和禁止,不过是防民之口。
仓央嘉措的“情歌”不亚于饮水纳兰性德。
(四)
如果说苏曼殊是拿起了惊才绝艳,却最终把自己放回了红尘俗世的话,李叔同就是拿起来人世繁华,却最终把自己放进了青灯古佛。
这个有着多重身份的多才多艺的惊世才人,最终却要把自己严格的固守的南山律宗的戒律之内。一言一行都不得越矩。
若是没有年轻时的繁华世界,又怎能见大千菩提呢?
不论是少年是香艳的灯红酒绿还是入佛后的芒鞋竹杖,不论是弘一还是演音,拿起放下之间,不都是那个有着赤子之心的三郎吗?
(五)
有人说淡然就是拒绝诱惑。
我不这么想。
我觉得淡然是正视诱惑,并且不把诱惑当做诱惑。
很多电视剧里表现和尚见到女色的躲避,以及闻到荤腥后的呕吐,都是一种错误的表达。
真正禅定的僧人看来,女人和男人没什么不一样,五荤三厌和紧衣茹素也没什么不一样。破戒就破戒吧,吃肉就吃了呗,若是执著于戒律,本身也是一种住相。
金庸曾借少林寺的高僧之口说过这么样一句话,僧人痴迷于武功是一种入魔,那么痴迷于佛法难道不也是一种入魔吗?
一旦执著便是入魔,凡尘俗世如此,极乐世界也如此。
《3D肉蒲团》里那个因为破了淫戒而悔恨自尽的老僧终归是没能放下。
比之鸠摩罗什被迫留佛种之后却依然坚定的带着“有罪”之身传道下去,那个老僧太脆弱了。
《天龙八部》里那个破了无数戒的虚竹都没有死,他只是留起了头发,心中还是禅定的。
酒肉穿肠过,佛祖留心中。
这并不是一个不能自持的借口,而是一个看穿谎言的豁达。
(六)
我还是那两句话。
信佛,不要信佛祖。
菩提下的释迦,不知念得哪个她。
(七)
红尘万丈。
是恨海,还是情天。
是红粉骷髅,还是七宝金身。
是茫茫浊世,还是唯我独醒。
这都不重要。
自己拿起的来,终究要自己去决定……
是继续坚定的拿着,还是释然如昨的放下。
(八)
独孤剑圣说的好,因为我爱这大千世界,所以我也爱你。
寸
二零一三年九月二十八日初稿
二零一七年六月十三日二稿
红尘有梦,千年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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