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风在干净的纸页上写下四个字,加重了标点符号。她本来就不太爱写字,如今已写了三页余,停笔不再继续。因为握笔姿势不对,所以写字才会很累,字又不好看,她想着下次要带些草稿纸,记录下来之后回小木屋再誊写。
女孩的经历让残风想到自己的舅舅,不知道舅舅有没有什么话留下。她后来知道舅妈很快带着表妹改嫁,嫁给另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那男人工作体面,工资又高。表妹几乎想要的不想要的都买来不少。吃的,玩的,应有尽有。风儿现在想起多少还有些羡慕。
那女孩似乎也不再想继续说下去,直勾勾望着远处,远处只有云,云上有光注入。良久之后,女孩与残风和星耀告别:“谢谢你们听我讲了这么多,我现在好多了。”
“嗯?嗯嗯,好。”残风一时不清楚,女孩是怎样想通的,难道只是倾诉?
星耀同先前一样,在手心里凝聚光团,扣在女孩额头,送女孩回去。
星耀喊:“还愣神?走啦,回家去。最好换身衣服。”
“嗯。”
回到小木屋,风儿靠意念得到一个日记本,她想写日记了。
【我们总是会有来不及,来不及告别。是意外也是遗憾。意外是亲人突然离开,永久消失。遗憾是我与王拣,总不得相见。】
“阿嚏!阿嚏!”风儿连连打了两个喷嚏,怕是淋雨的缘故,她得了重感冒。疑惑不解,明明自己已经死去,怎么还会受生病的罪?这与电影里看到的完全不同。天昏地暗,风儿不知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风儿走进房间,门自动关闭,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一束射灯照着地面,留下圆圈光影。随着残风的视线移动,光影落在角落。
角落里堆坐着一个女孩。残风问:“你是谁?”
女孩抬起头,眼含泪水,她的脸上有部分肿胀和大面积的淤青。看她面部的轮廓觉得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是谁。
“你怎么了?”残风问。
女孩不说话,伸出手触碰残风的手,一股暖流传入,残风的脑海中有语音条行走。
我有花不完的钱,可以任意挥霍。初二交往男朋友,初三失去他说这是爱的证明;高二打了耳洞戴上鼻钉;高三开始抽脂打瘦脸针。我偏科却独爱英语,于是我考入普通大学后升本进外国语学院,在那时我整了容,我必须去掉父亲的痕迹,我不能一直活在失去他的痛苦里。继父对我好,什么都舍得买,可我不开心,我失去了亲生父亲给与的爱。我除了虚假的自己,我一无所有。我开了网络工作室,我让众多直播人都到我的旗下,可我赚再多钱也于事无补。
残风不解,有些词语她听都没听过,瘦脸针,整容,网络,直播……可时间已来不及让她细想,眼前的女孩穿墙消失,随之出现的是两个阿姨年岁的人,她们磕着瓜子絮絮叨叨。
“什么?她儿子犯事了?没听说。”
“可不,一心要来的儿子,当个宝贝一样长大,都结婚生子了,却闹出那么大的笑话。可把那姑娘一家害惨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他爸不得躲起来太丢面子。”
“就是。一个结了婚的年轻小伙子,非得纠缠别的小姑娘,小姑娘父亲哪能惯着别人欺负他女儿?拦着不让见面。你说他太不稳当,直接找到姑娘家里去,动了手,一刀捅了三个人呢。幸好没闹出人命,只是判了刑,要交一大笔罚金。说来真是讽刺,他父母跟二女儿张了口。让拿十五万出来救弟弟。”
“就是他们当年扔火车道上不管的那个孩子?”
“正是呢,好在女孩出息,听说进了编辑部,当主编呢。”
残风听了,急道:“你们说的可是毛笙?”
两位阿姨自顾自说话,无人搭理她。随着光影一转,残风竟然出了房间,站在门口,一脸无辜,不知所云。
“风儿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小仙子出现了。
风儿拉着小仙子的手,急切地问:“星耀呢?我有事问他,他去哪了?”
“星耀使者已经好久没来过了。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他留下来的纸条,让我一定交给你。”小仙子一边回答一边从袖口处拿出。
纸条上写:将有形之物,种至花盆,悉心照看,七日后可得结果。
“他怎么也学沐辛?就不能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吗?”
此刻的残风已无心去想纸条上的事,她回头望,却发现小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小木屋。咦,刚刚出现的人呢?她们不就是表妹和被丢掉的人吗?
残风已分不清到底是梦,是现实还是预见了未来。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场景。那还是在很小时候,父母带她去另一个城市医院看病,他们抽空去到一家大批发市场里,奖票换购。就是买够多少钱的物品可以换一张奖票。
父亲抱着她,让她去抽。她扭扭捏捏磨蹭半天,才在父亲软硬兼施下抓出来一张。粉色的纸卷,打开,里面写着“纪念奖”。哎呀,纪念奖也好嘛,是袋洗衣粉。
母亲讲她:“你呀,抽个奖有啥不敢的,你这样扭捏,抽中才怪!”
“说那有啥用?抽都抽完了,你看别人,还真有抽到大的奖项的。”父亲的话,要听出两种意思来。
当时的画面在残风脑海里闪来闪去,可父母早不知忘到哪里去。
“风儿姐姐,别多想了。快听星耀使者的话,尽早种下,他可说过不能错过最佳时间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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