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夏季天气太炎热的缘故,今年的桂花姗姗来迟。比往年迟了一个月有余。
从国庆前的中秋时节,一直到我川地回来之后,节气已是寒露的农历九月中旬,丝毫不见桂花的影子,空气里闻不到半点她的气息。
乡下墙角的一棵十余年的成年桂花树,也已经半枯萎状态。树冠的叶子已经凋零。
我以为今年的桂花或许就此湮灭在气候的不协调里。
不曾想,某个河边散步的夜晚,瑟瑟的,略带凉意的夜色里,幽幽的传来若有若无的游丝状的桂香。
我知道她来了。
只要有一个合适的温度与气候,她终究还是如期而至的。
大概这个世间一切的事物,也有类似的情况吧。有了一个合适的契机与时间,一切才能水到渠成,翩迁而至。
想起以前一个善于养兰花的前辈,曾予我说,江南地区的“春兰”,俗称的“草兰”,须得在零度左右的气温下,孕育一个月左右,才能开花。
想我那些年,乡下有好几盆草兰,都是母亲从外婆家那边的身上挖野笋的时候,顺便给我挖回来。我种植在褐红色的紫砂盆里,放在香樟树下的围墙上,也不去打理,每年都开很多很多的兰花。
有一首很年代感的,刘文正演唱的台湾歌曲——《兰花草》,里面有歌词: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
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时过。
兰花却依然,苞也无一个。
转眼秋天到,移兰入暖房。
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
期待春花开,能将夙愿偿。
满庭花簇簇,添得许多香。
因于歌词的内容,我一直以为,兰花在冬季需要暖房才能开花成活。
但转念一想,本地山上的野生兰花,在大自然里不是生长的很恣肆、很自在嘛。
据说这首歌曲,还是胡适作的词。
1921年夏天胡适到西山去,友人熊秉三夫妇送给他一盆兰花草,他欢欢喜喜地带回家,读书写作之余精心照看,但直到秋天,也没有开出花。于是他有感而发写了这首小诗。取名《希望》。
后被台湾的陈贤德和张弼二人修改并配上曲子,同时改名为《兰花草》,从而广为传唱。
今年十月二十日我折的一枝桂花
前日,那个小友又想约我聚餐。奈何我这些时日终究是百务缠身,一推再推。
那日我忍不住,告诉他,恰巧写了一篇关于他的日记,想不想看。但不能“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般的心存芥蒂。
是日,晚上又要与我夜宵喝酒。我说不了。改日午餐晚餐均可。夜宵喝酒这样的事,于我,已是昨日黄花,不胜体力,也了无兴趣。
跟他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我恰巧就在河边的桂花树下。此时的桂花树早已经桂花凋落殆尽。也就过去了一个星期,十日左右的时间。
我年轻的时候,喜欢到处涂鸦。
大概骨子里,我总幻想当一个文人,譬如古代的才子秀才一般。
小学生的时候,我家房子的石灰白墙壁上就被我到处写了课文里的唐诗。
灶膛里捡几块木炭,大面积的墙壁上写起来很爽。
记得最清楚的是《题西林壁》。
那个时候经常被母亲各种责骂。但惟独好像这件事情,母亲从来不曾骂过我,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过去那么多年,那栋老的房子还在。
上个月末回乡下,墙壁上的字迹早已经在风雨日光的侵蚀下不可寻。
如果孩子妈妈尚在人世,今年是我们结婚的二十周年。所谓的“瓷婚”。
网上的解释是,二十年的婚姻,风风雨雨过来,自然如瓷器一样精美,但也如瓷器一样易碎。
但有另一种安慰人的解释:
说所谓瓷婚的“瓷”,并不是中国人认为的瓷器一样易碎的婚姻。而是在过去,瓷器是相当珍贵的东西,即使摔碎了还可以捡起来,把碎片镶在首饰上当做装饰。
所以,“瓷婚”就像人们认为的珍贵的瓷器一样,即使破碎了也依旧十分珍贵。不是单指它的脆弱易碎。
我想,留存在记忆里的,也是难得的珍贵,是不是?
黄鹤断矶头,
故人今在否?
旧江山浑是新愁。
欲买桂花同载酒,
终不是,
少年游。
2022/11/05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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