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柔

窄窄的窗棂悄悄渗入月亮的柔光，缓缓地送入我和外婆的床。——题记

小时候，父母北上打工，而我就留给了外婆照顾。

外婆家的门口，有一条细小的溪流，横贯稻田，润泽万物。

每天，外婆会拿着衣裳去那边洗，而小小的我会在那里玩耍。

儿童，总是爱水的。

有时候，我的小腿还有附上一些水蛭，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画面却留在了脑海里。

有时候，我还会跑出去去找同龄的小朋友疯玩，惹得外婆在后面着急地大声喊：“阿君——回来！日头太晒了！”

我总是试探性地回了回头，又带着点不安和兴奋继续玩去了。

外婆是个温和的人，从小到大，她带过很多小孙子，却从来也没见过她什么时候对孩子呵斥过。

一到饭点，就会见到她坐在红砖砌成的炉头前，开始生火。这个场景，我见过很多次。

开始拿易燃的稻草起火，接着放入较小的小木片，而后慢慢地放入长条的木柴，等待生成橙色的木炭，缓慢燃烧。不时还要看看，火候是否合适，如果火熄灭，外婆就会拿着一个中空的铁筒子，用嘴望火焰中间吹去，火就会瞬间由变暗到变得亮起来。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觉得新奇极了！

后来，我也贪玩，也试着像外婆一样往里面吹，但是只能吹出木灰。

因为，火凉了。

外婆还是一个会念“咒语”的人。

每次我摔跤，她总是先用脚狠狠地跺几让我下摔跤的地板，嘴里念着都是那块地的错。然后往手指吐一些口水，抹在我的耳朵，嘴里念念有词，让我莫怕。

有一段时间，我半夜总是会哭醒。

长大后，妈妈心疼地说，那时候可能你不够奶喝，又没有奶粉给你吃，饿醒的。

外婆为了哄我，在床边的桌子上放了一罐饼干——一大玻璃器皿的罐子装着酥饼。

当我每晚半夜哭醒的时候，外婆就会轻轻地抚摸着我，从罐子里拿出一块酥饼让我吃。

玻璃小窗微微开着，透入丝丝微风。月亮柔和的光芒，淡淡地洒在外婆的身上。瘦瘦长长的外婆，用微微起皱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小小的我。而我和外婆的影子在地板上微微晃动。

人们说，孩子在0～3岁的时候，最好留在母亲身边带着，获得最初的情感依恋和安全感。但是待在外婆的身边长大，却让我很温暖。

如果我能学会一丝温和待人，学会柔和地面对身边的人和事，我的所有一切别人口中称赞的美好，启蒙者都是来源于外婆。

在那个乡下的小屋子里，保存着我初来这个世界对所有事物的认知。保留着，我对人类情感最初的体会。那些小河流，那些小稻田，那些淳朴的人都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虽然这些人和事都离我愈来愈远了，但是那一份美好却经外婆的柔和融入了我的生命中，成为自己内心的一束光。

愿这些人和事都有自己的理想的归宿，不管飘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