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一种人,当你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失恋了
我觉得两个人的相遇,是两颗星宿恰好运转到了一个最好的咬合角度。
而宇宙还在不停地运行,在某个疏忽的关口,某个咬合的齿轮松开了,
角度也已发生改变,再度重新咬合就很困难了。
于是他们越走越远,直到永不相见……
——你松开手,我便落入茫茫宇宙。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徐志摩《偶然》
这是徐志摩写给林徽因的其中一首诗,现在读起来感伤的情绪便一点点涌现出来,诗中一见倾心而又理智地各奔东西的结果令人唏嘘,也心有不甘。
他后来写的《再别康桥》《你去》也全部都是笼罩在此种氛围里。离别是有气息的,在两个人相遇的时候就恣意地散发了出来。
或许有一种女人,当你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失恋了。
人们总喜欢童话中那种一见钟情后,王子公主便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浪漫爱情故事。可这茫茫世间又有几个人,几段情,能有这种“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的幸运?
林徽因虽也同样爱慕徐志摩的才华,也喜欢与这个充满魅力的男人谈论文学、人生的方方面面,可是内心深处,她又一直深深地矛盾着。当然,最大的原因是当时的徐志摩早已结婚,并且已是一个2岁男孩的父亲。
他给她的爱情,让她在甜蜜中感到惶惑。毫无疑问,在爱情里的林徽因,并没有失去理智,即便面对性格炽烈的徐志摩,她也理性得不像是一个16岁的女孩。
在建筑方面,她是眼光超前的女子,敢于创新和颠覆传统的认知;在生活方面,她也勇于承担生活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压力;唯独在爱情上,她趋于保守和自保,不愿意在爱情里冒险。
在与徐志摩相处的这段时光里,林徽因既初试了爱情的甜蜜,也尝到了爱情的矛盾和苦恼,如果继续纠缠下去,必定要自饮一杯苦酒。
而那时的徐志摩已在暗中与张幼仪协商离婚,并全然不顾张幼仪怀了他的第二个孩子,誓要挣脱封建的旧婚姻,以一个全新的面貌投入到一场自由的恋爱中。早先在沙士顿,徐志摩每天都以去杂货店旁边的理发店理发为由收寄书信时,张幼仪就知道丈夫有了女朋友——再傻的女人也能看出一些端倪,什么样的人需要天天理发呢?但她当时不知道丈夫的女朋友是谁。那时,离婚对女人来说是件天大的事,当徐志摩提出离婚时,张幼仪迟迟未答应,跟他说要询问父母意见,但着急的徐志摩想要让她马上签字,竟然脱口说出了:“林徽因马上要回国了,我非现在离不可。”张幼仪才恍然大悟。
随后,徐志摩陪张幼仪去德国看望她四哥,临行前,林长民和林徽因去火车站送行,张幼仪第一次见到了林徽因,很多年后,她评价自己丈夫的女朋友——是一个“思想复杂、长相漂亮、双脚完全自由的女士”。林徽因也见到了张幼仪,她被那双充满“哀怨、绝望、祈求和嫉意”的眼睛震撼了。
大概受到其父母糟糕的关系影响,林徽因想到自己的母亲,一个一生都因为另一个女人的存在而不快乐的女性。或许也因此,她不想把徐志摩的夫人张幼仪也置于这般境地。在车站见过张幼仪之后,矛盾又痛苦的林徽因选择结束这段感情。
她在给徐志摩的“分手信”中这样写道:
上次您和幼仪去德国,我、爸爸、西滢兄在送别你们时,火车启动的那一瞬间,您和幼仪把头伸出窗外,在您的面孔旁边,她张着一双哀怨、绝望、祈求和嫉意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我。我颤抖了。那目光直透我心灵的底蕴,那里藏着我的知晓的秘密,她全看见了。
1921年秋天,在伦敦待了一年之后,林徽因同父亲乘坐邮轮,从伦敦出发经过苏伊士运河,再经过茫茫的印度洋,辗转回到了北平。
她把她的康桥故事留在大洋那边,独自上岸了。她甚至没有跟他见最后一面,只留了一封信给他,她写道:“我降下了帆,拒绝大海的诱惑,逃避那浪涛的拍打。”以此来向他表达她的矛盾和痛苦。
“爱情”是个迷人的字眼,在这个世上,甘愿为了爱情而冒险的女人数不胜数,总有个人会让你抛却清高与矜持,投身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林徽因不是纯粹的爱情动物,理智的她知道,关闭掉一些情感,会过得容易一些。在她生命中,有比爱情更有意义的事情。
然而,真的要彻底决裂吗?那也是她不舍的,她其实也不舍得把连接他们的线全部斩断。她在信中说,把他们的未来交给“拿着纺线的那三个老婆子(命运女神)”,便逃走了,如仓皇的灰姑娘落下了她的水晶鞋。
当徐志摩从柏林回到伦敦,满怀思念地想要第一时间见到林徽因,但他看到的只有林府空荡的寓所,陪伴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影子和一首没有来得及送出去的情诗
——《我有一个恋爱》:
我有一个恋爱──
我爱天上的明星;
我爱它们的晶莹:
人间没有这异样的神明。
在冷峭的暮冬的黄昏,
在寂寞的灰色的清晨,
在海上,在风雨后的山顶──
永远有一颗,万颗的明星!
山涧边小草花的知心,
高楼上小孩童的欢欣,
旅行人的灯亮与南针,──
万万里外闪烁的精灵!
我有一个破碎的魂灵,
像一堆破碎的水晶,
散布在荒野的枯草里──
饱啜你一瞬瞬的殷勤。
人生的冰激与柔情,
我也曾尝味,我也曾容忍;
有时阶砌下蟋蟀的秋吟,
引起我心伤,逼迫我泪零。
我袒露我的坦白的胸襟,
献爱与一天的明星:
任凭人生是幻是真,
地球存在或是消泯──
太空中永远有不昧的明星!
在此后很多年,已成为著名诗人的徐志摩回忆起那段康桥岁月,写道:“我在康桥的日子可真是享福,深怕这辈子再也得不到那样蜜甜的机会了。”
康桥的生活,深深地烙在徐志摩的作品和人生中。在他成为著名诗人之后,人们提及徐志摩,便会立刻想到康桥。这一切都与林徽因有着莫大的关系。
关于这段康桥故事,徐志摩写了厚厚的几本日记。可惜,都未见曝光,或遗失,或被当事人当作秘密隐藏了起来。
有时候,你爱一座城,仅仅是因为这座城里住着,或者曾经住过你爱的人,很多年后,当你提及这座城市的时候,甚至不记得这座城里的风景,浮于心头的全部是他/她的样子。
八年后,他再次回到康桥,故地重游,康桥风景依旧,康桥的水,康桥的夕阳,康桥的柳树,康桥的虫鸣,这一切都在,唯独她已不在。在归国的邮轮上,他写下了那首著名的《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
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在夕阳的余光里,他一个人沉默着告别。
故事大家都有,但是我不希望我遇到的都是凄苦的了。
说爱你的人也许同时和很多人说,我爱你!又或者你是真的爱她,但是你的行为已经让你的爱变得廉价。
我是个专情的人,爱上一个人,和除了他以外的人聊天我都觉得是烦恼。除非你对我的态度迫使我去和别人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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