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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意阑珊
夜阑人静，手术室门前的白炽灯发着刺眼的光，冷冷照在夏离和徐鸢身上。凌晨一点钟的时候，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
“谁是病人李茂的家属？”手术室门刚打开，怀揣病例本子的医师就开口喊道，紧接着几个医生将手术车上的李茂推了出来。
她俩早就站起身来凑近手术车，李茂被纱布裹成了木乃伊，正以痛苦的表情紧闭双眼，支架上大大小小的药瓶同时向他体内输送着药液
“病人内脏止住了流血，生命算是保住了，只是……”看手术车推了出来，医生止住话头，接着说，“你们先跟我过来吧，先把病人安排进病房，我再把关于他治疗的详细情况说一下。”
夏离忙把徐鸢拉到一旁抓着徐鸢低垂的双手，红着眼睛说：“现在乔陌还在里面抢救，随时都有可能出来，你继续在这等着，李茂这边我自己过去就可以。”
没等徐鸢开口，夏离就快步跟上了手术车，走去了病房。
一个人等待爱的人生死未卜的消息是痛苦的，徐鸢站起来看着明亮雪白的灯光，它们仿佛做成了强弓硬弩的箭头一枚枚射到自己身上。她目光移过灯光，眼神死死盯着手术室门缝，似乎一下子就能打开，她再也不能坐下来，直直地站在门口。
尽管是初夏的天气，北京后半夜的温度还是使人觉得寒冷，徐鸢抱着双臂，腿脚酸麻地来回踱步。直到月光明亮地斜照进医院窗户，外面路上几乎停止了一切机动车声。手术室的门缝终于向两边开来。
“你是病人乔陌……”
“我是乔陌的家属！”徐鸢紧张地打断道。冲到乔陌的手术车旁，扶着上面的护栏近近地看着他苍白的面孔。看着他全身插满各种针管器具，“他怎么样了？”
“我们尽了最大努力，为了挽回他的生命，他的右肺还是迫不得已地切除了。”
“什么！肺被摘除了，他这样还能活多久？”徐鸢痛心疾呼泪水瞬间迸出，语调比平时高出数倍，在这安静的走廊里尤为刺耳。乔陌也许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翕动了几下眼皮竟然睁开了眼睛，绷住痛苦的脸，勉强给了徐鸢一个平静的微笑。徐鸢紧紧握住他的手再不肯撒开，耸起肩胛侧头胡乱抹了把眼泪，随医生推着的手术车一同进入病房。
将乔陌妥善地安置在病床上，插好各种针管监测器，分派好护士。徐鸢听主治医师说完乔陌的手术情况及注意事项后，病房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由于手术后不能马上喝水，徐鸢正耐心地用棉球擦拭着乔陌干裂的嘴唇。夏离把李茂收拾妥帖后，放心不下这边，轻手轻脚地想推门进来看看乔陌，徐鸢对乔陌疼惜的那种小心翼翼，都被夏离从打开的门缝里看了个真切，夏离轻轻地合上了门。
这个夜似乎很漫长，漫长得差点为两个年轻的生命画上句号。也似乎很短，短得来不及多想。
夏离为李茂插上一瓶新的药液，靠在椅子上，想着眼前发生的梦一样的现实，眼泪婆娑地望着天花板。
天渐渐亮了，星星一颗都不见了，浅淡的月牙也慢慢褪色，徐鸢抓着乔陌的胳膊轻轻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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