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忽然发觉,所有所做、所追求的,统统是虚无。那该怎么办呢?这算什么节点?
琳子说她想去乌兰察布——这个疯子倏地会跑得很远,路线计划得倒很独到。断绝所有联系。跟地质勘测似的不停拍照、与人攀谈,交换薄荷烟。
怎么形容呢,她想要自己不是琳子。
终于,到了夏天,我收到一则消息——下午,KFC。
她把其他话题都跟别人说了,路上遇到几个纠缠很久的啦,那天独到的料理,仅仅睡觉作伴的姐姐。不算见怪不怪,但对像她这样的倒挺常见。
她晒黑了,但依然比路人要白。稳重很多倒是。
我笑,颇有点古人求道的意思。
我想了半天,应该怎么跟古代哲人对话。低着头,搅弄杯子里的冰块,哗啦啦作响。想了想亚里士多德是在柏拉图之前还是之后。
“有没有什么觉悟,能指导我一下呢。”
她搅动冰块,哗啦啦,让我感觉我们是在某个卫星。
“第一,”她说话了……哗啦啦,感觉有冰层在流动、碰撞。空气墙把顾客都隔开了,旁人倒都很贴合于真实。
——她大概把冰块都搅成了四分之一。
这期间我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了,大概是听冰块搅动的音乐,“我是人类,不是一颗小草什么的。”
“小草……”,我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安心啜了两口冰可乐。
“第二……”她凑近,“你见过草原起火吗。”
“唔……电视网上是看见过。”
“火,平时不觉得怎样,“她是认真这么说的,”草,离近看,也就是那样,这你知道吧?“
我点头,这是当然。我是这么想。气泡噼里啪啦破开,可乐是黑洞洞的颜色。
“但起火的时候,情况就彻底变了。彻底地。”她想抬起手做手势,但还是没有。只是握紧了杯子。
我是明白了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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