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婆姓褚,名三宝。据说是大船上人,也就是从小在河湖上漂泊做生意或者抓鱼做买卖的人。外婆年轻时由于长期风吹日晒,皮肤黝黑但是容貌端庄,体格健壮,一米六以上的身高,干活做事能干泼辣。
外婆嫁给外公时,据说外公长的一表人才,但是家境贫寒,兄弟两个,由于贫穷,弟弟还不学好,偷了谁家东西,被打死了。外婆与外公日夜劳作,省吃俭用,竟然在短短十几年时间,翻造了房屋,购置了几十亩田地,养起了当时贵重的三头耕牛,农忙时喊了一帮人做短工,平时还有两个年轻人做长工。
外婆与外公夫妻恩爱,但是一连生了几个都是闺女,而且正好日本人入侵,逃难躲避,三个女儿也好不容易存活下来,外婆外公觉得绝望之际,三十多岁的外公外婆,中年得子,养了个儿子就是我娘舅,兴来倌倌,从小宠的无法无天,据说兴来不上桌,姐姐们是不能提前吃的,在桌子上,兴来不让吃的菜,姐姐们是不可能吃的!隔壁老伯伯仁官是摸透兴来性子的人,来家吃饭时,三姐姐就是我妈正在夹肉,兴来一筷子打下来,仁官伯伯说:“兴来倌倌就是乖,这块肉姐姐是不能吃的,一定要夹给老伯伯吃的哪!”果然兴来倌倌就专门给老伯伯吃肉,一顿饭下来,仁官吃的满嘴是油,几个姐姐只能吃菜。
眼看三个女儿越长越大,除了三女儿体弱多病,其他两个清秀可爱,三宝外婆就送她们去了私塾学校,据我娘说,每天早晨,大姐二姐轮流给我妈妈梳头,头发稍要不通,就被她们拼命拉扯,我妈痛的哇哇叫,姐姐们说,这点痛算啥,我们老师天天打我们手心,读不出来,就要拿把竹尺打,那个才叫痛!吓得我妈再也没敢要求去读书,这也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日子过得相当顺利,转眼大姑娘二十岁了,外公外婆喊了有名的木匠到家里给三个姑娘各打了一套陪嫁家具,其中木桶水桶粉桶洗碗桶洗脚盆洗澡盆样样齐全,马桶都要三个一套的,马桶盖上都是雕花的,还特意做了菱桶(采菱用),一共二十多件物件全部漆的漂漂亮亮。
兴来倌倌也开始读书了,而且也相当聪明。外公经常自己一起去田里劳作,一次出外到河里挖泥过程中,突然腹痛难忍,被抬回家来。外婆急得马上请人摇船送到同里,后来又送到苏州看病,据我母亲说是“绞肠痧”,据大姨说是“邪病”,总之病势沉重,后来医生回绝了 ,我外婆哭的肝肠寸断,请了几次和尚道士做道场,据大姨说,那次奇怪的道场奇妙怪异,远远听到锣鼓喧天在远处某个玗头上开始过来,近了近了,到桥对面了,声音震天响,好像许许多多人在赶过来,大家都冲出去接了,突然寂静无声,一个人影子也没看到,大家都说“划边”!果然,没多久外公就走了。
那时外婆四十多岁,大姨小姨二十来岁,舅舅不到十五岁,一大家孤儿寡母,我外婆呼天抢地,也无法让外公回魂。
日子总还要继续,坚强的外婆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要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