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敞开胸怀叙心声
当晚霞映红了天际,部队也结束了全天的训练。考核取得的好成绩,兴奋代替了疲惫,每天都是一路高歌回营地。
晚饭后,萧剑一如既往的在桌前续写着训练日记。看到笔记本上的日历,快到端午节了,不由得有些感慨。回连队小半年了,时间匆匆,事事无成。他提笔沉思片刻,写下一首古词《破阵子,情系端午》:
“晨晓青粽飘香,醒梦额点雄黄。
遍插碧艾门窗,
风扫香蒲叶长。
彩丝绊儿郎。
岁月空遗惆怅,楚负秦兵国殇。
千秋离骚悲客,思绪萦绕汨罗江。
情系悼沅湘。”
借诗抒怀,含义深邃,内心泛起淡淡的忧伤。
通讯员来找他:“萧参谋,你的电话!”“哪来的?”通讯员:“是通讯连的林副连长。”“好的,马上就去。”萧剑合上日记本,揣上钢笔,快步的向连部走去。
连部里空无一人,电话机放在桌子上。萧剑拿起话简:“喂,你好?”电话里传来林大志的声音:“萧剑!你怎么这么老实?半年不来一次电话?”萧剑:“沒事不敢打扰首长。什么指示?”大志:“后天是星期天巧遇端午节。有贵客来,请你吃饭。”萧剑:“是王纯嫂子来了?”大志:“是嫂子,不是王纯。驸马回来了。他丈母娘没在家,公主让咱们俩去她家吃饺子,慰劳慰劳下基层的战友。”萧剑:“是驸马呀!小半年沒见了,还真挺想他。好!咱俩一起去,哎,用不用买点啥呀?”大志:“啥也不用买,带上嘴,带着手,上她家去斗地主。”“好的。”萧剑放下手中的电话,通讯员:“萧参谋,你们上哪去斗地主?现在还有地主吗?”萧剑笑了:“新兵蛋子,你知道啥是斗地主?”通讯员看着萧剑:“我见过!当兵前,村里开批斗会,红卫兵领着贫下中农斗过地主。”萧剑:“你不懂,咱俩说的不是一回事。”
北国农历的五月,气候宜人,正是嫩枝舒展,百花繁开,雏燕扎翅,蜂蝶群舞。正是一年中最清爽,最温馨,最美丽的季节。星期天又巧遇端午节,难得的好天气让人心旷神怡,林大志会同萧剑去了黄薇薇的家里。
小楼的栅栏上,牵牛花己吐出了花蕾。院内的矮墙上几盆盛开的月季。门掩窗开,淺蓝色的纱帘透出室内朦胧的人影,欢快的笑语越窗而出 。
萧剑想是谁来的这么早,看来这驸马不单是请他俩来吃饺子,公主也请了闺蜜,是谁呢?听声音非常的熟悉。萧剑:“大志,看来还有别人来。”门开了,黄薇薇同许医助迎了出来,婉转悠扬的话语如黄莺出谷:“萧参谋,沒想到吧,我比你们捷足先登了。”随即热情大方的伸出如玉的纤手:“林参谋,萧参谋你们好?”笑声中把他俩让到了屋里。
萧剑:“嫂夫人,…”黄薇薇:“别叫我嫂夫人。”“不敢叫你公主,又不让称嫂夫人,那叫啥?”黄薇薇:“叫我护士长,叫姐姐都可以,就是不能叫我嫂子。”萧剑同大志对视一笑:“好,黄姐!左大哥呢?”“我在这呢,”左宏臣扎着围裙从厨房间走出来:“大志,萧剑!”“宏臣兄,想死你了。”三位知己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三兄弟彼肩相邻,促膝而坐,互相问询,各自述说着分开后到连队的感受,乐趣。黄薇薇时而插话,许医助只是靜静的听,听到兴趣处,微微一笑,婉若空谷幽兰的清馨。
萧剑说:“到了老连队就像回到了家,找到了位置,找到了兄弟。战士们朴实无华,每天训练虽身体累点,却不累心。在连队真比在机关好多了,我喜欢连队的生活。”黃薇薇插话道:“你们恐怕在基层不会很长时间,听我妈妈说,最多一年,宏臣就会回机关。”萧剑:“再回机关,那是左大哥和大志他们的事情了,我不想回去了。”黄薇薇:“为什么?回机关总比在连队强呀。”萧剑:“说点心里话吧,小半年沒见到你们了,有话无处倾述,心里有时也挺难受的。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在连队逐渐淡出首长的眼睛,到年底争取复员回故乡。”萧剑的话声落地,尤如热油锅掉进了水滴,让他们几个人感到惊心,莫名其妙的注视着萧剑。不约而同的问:“啊!为什么?”此时的萧剑打开心扉,对着知己,叙说着自己心中的惆怅。
“男儿戎装,是我自小的追求和愿望!当我穿上军装的那一刻,就把初心紧紧的系在理想上。愿为她奋斗,甚至是牺牲,都无愿无悔。我舅舅的事情发生后,首长曾多次告诉我别放弃初衷,一切都会过去,什么都没有影响。原想短暂风波掀不起惊涛骇浪,谁知道三年过去了,一切还是原来的情况。年少芳华,最美的时光,就这样无代价的消逝在等待的路途上。人生有多少青葱的岁月,想想以后的路途在何方?不是部队辜负了我,而是自已沒有福份担当。这是现实的情况。又让我何常不想。多舛的命途,也许換个方向会找到适合我的地方。惆怅淡起眉间锁,难料世事苦断肠。红尘,看破了不过是沉浮。生命,看破了不过是无常。所以,我下定决心,复员后重朔方向。”
左宏臣和大志知道萧剑的性格。下决心做出的决定,外界因素很难改变他的思想,心中虽有惋惜,却无法劝慰他。
萧剑的一番话,敞明了心中的惆怅,同时也是讲给黄薇薇和许医助听的。因为当迈进黄薇薇家的小院,听到许医助清澈温婉的声音时,就联想到又是黄薇薇给他出的难题。但愿黄薇薇和许医助能听出他话中的弦外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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