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张继科伸手去枕头下面摸，他俩床除了到季节换铺盖以外，平时都是自己收拾，马龙今儿怎么还把东西放这儿了。
摸出来俩画本，张继科一开始只当是马龙看的闲书。
要他自己的东西，他这会儿就随手扔地上了。困着呢，明天起来再捡反正地上也干净。但是。这是马龙的。他硬挺着坐起来，打算给放到书桌上去。
“大，内，秘，本？”人都到书桌边了，张继科才看见本子封面。
“啥玩意儿？武林秘籍？”他点上蜡烛，揉着眼睛翻开。马龙可太不够意思了，有武林秘籍居然不给自己看。
半盏茶以后，张继科捂着鼻子推开门叫小厮。
“赶紧的，上厨房给我弄碗莲芯茶
，不拍苦莲子心多加点儿。”
小厮眼看着他顺手指缝往下滴答血，立马往厨房跑。
马龙在院子里听见了，赶紧过来看，“怎么了你？大半夜的喝莲芯茶？”
“你离我远点儿。”张继科怕马龙看见血害怕，就伸手去推马龙，忘了自己正捂着鼻子。他手这么一拿下来，鼻血就有点儿止不住了。
马龙皱着眉，照着穴道点了两下。
“大晚上的流鼻血，你撒什么癔症了？”
月下看美人。月光下马龙真好看！张继科满脑子里，就剩下着一句话。
而且，他还说出来了。
“滚蛋。”马龙脸一红，想起那画本上配着的淫词浪曲，“回屋等着茶，我继续练功。”
“你刚才看了。”张继科说的很肯定。
“我没有我没看那两个画本没有没有就是没有。”马龙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准备死不承认。
张继科拉住马龙的手往房间里带，“你回来。”
“我不回。”
“你回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我不！”
“你进屋咱俩一起看。”
“臭流氓。”
“你先看的你说我流氓？”
“那我看一点儿就算了你还要继续看。”
“你刚不说你没看么？”
妈的。马龙用力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说秃噜嘴了。
莲芯茶送到门口，小厮没叫开门。
房间里传出马龙声音，让他把茶盘放到地上就行。
“两位少爷都不开门，我没辙，就放下茶盘走了。”小厮去张老爷房间回话，张老爷乐的直拍大腿。
“明天早饭给他们送门口，午饭晚饭都送。”
这会儿张继科把门窗关的死死的，马龙点上了房间里最粗的蜡烛，俩人对视了一眼，互相打气，凑一起翻开画本仔细看。
“看这个也不能算流氓。”张继科满脸通红，“将来娶媳妇儿能用上。”这玩意儿准是马龙买来不好意思看，就塞枕头底下了。他怕马龙不好意思，拿话给马龙遮掩。
“对对对。”马龙点头赞同，脸也是红的。他觉着继科儿买这个看，其实也没什么。就当学习了呗。
“那我比你大，我先娶媳妇儿，然后再给你找，保证找个好的。”张继科拍着胸脯跟马龙保证，他俩好兄弟么，龙崽媳妇儿这事儿，他肯定负责。
马龙又点点头，虽然他对媳妇儿这个没什么想法，但是早晚也是要有的。
“不过，继科儿，这书有个问题。”马龙指着画本上的人，“你看出来没有。”
“啥问题。”张继科目不转睛的看着，脸上热身上也热。
“为啥都是男的，没有女的啊。”
“那怎么了？你还是我童养媳呢。”
“嗯？”
“不是，我是说，当初你也是当我媳妇儿买进来的对吧，这里没有女的就没有呗，没所谓不耽误咱俩看。”
“嗯。”
画本看完，夜已经深了。
张继科抿抿嘴，把画本放好，“龙崽咱睡吧。”
“睡呗。”马龙也困了，揉揉眼睛爬上床，没发现张继科在他身后，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身子。
龙崽往常床上爬这个动作，看着跟本子里有张画儿，差不多。
鼻子一热，张继科赶忙按着马龙先前做的，给自己点穴。
最快速度吹了蜡烛窜上床，他紧紧搂住马龙。
“龙崽我有点儿，难受。”
其实现在张继科满脑子都是画本里的东西，他有心干点儿啥，但是怀里楼这个，是好兄弟。
“我也有点儿。”马龙不想以往那样紧贴着张继科，而是尽量躲开了一点点的距离。
既然好兄弟也难受是吧，那，帮忙，就说不过去了。
张继科把手伸进去，按着画本里的样子，帮马龙解决问题。
“你干啥？”马龙嘴上是急了，可身子往张继科怀里又贴了贴。
“好兄弟，互相帮个忙呗。”要不说这玩意儿，男人基本都能无师自通，何况这还有教材呢。张继科亲了一口马龙，把自己的行为说的无比坦荡。
马龙点点头，嗯，有点儿道理。但是，好像哪里不大对的样子。
张继科的手让马龙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没法思考。
又是着急又是羞，马龙手上用力把张继科手从自己衣服里拽出来，“你别动，这不对。”
“怎么不对？”张继科看着他，又亲了一口。
“这，这是两口子干的，咱俩是好兄弟。”马龙急赤白脸的说，他又不傻，张继科这就是占自己便宜。
“那你本来也是我媳妇儿。”张继科耍赖。
马龙眯了眯眼睛，“我说，不是，就，不是。”
脚上用力一踹，张继科滚到了地上。
马龙拉好被子，翻了个身，“睡觉。”
“我跟你说马龙，我比你大我让着你。”张继科气哼哼的爬起来，上床拉开被子盖好自己，跟马龙中间隔的能再躺个人。
“呸，平时都是我让着你。”
“要脸不？你打不过我。”
“那是因为我还没成年，你等我到十八的。”
“我比你先成年，你是不是傻？”
“你才傻，不但傻你还流氓。”
我去，没天理了。张继科胸口憋着一口气，马龙买了画本还说自己流氓，太过分了简直。
马龙哼了一声，又往床里挪了挪，买那玩意儿还占自己便宜，张继科就是臭流氓。
看了本子腻歪了一会儿还吵了架，虽说最后睡着以后又搂一起了，但是俩人心里都有了小心思。睡得晚，自然早上起不来了。
中饭前门还是开了的，俩人有说有笑的吃了饭，该练武练武，该念书念书。
张家老爷愁的牙都肿了，看马龙这精神头自己儿子这是没得手。
但张夫人一句话老爷心里又舒坦了点儿，“那看咱儿子这精神头，马龙也没得手。”
得了，总算是没反，张老爷算着孩子也不大，慢慢来吧。
从这以后，外人是没看出这俩平时相处有什么不同，但是张继科马龙心里，就不一样了。
没过一个月，先是马龙找了借口，说挤着一张床住不舒服。张继科没说什么，出门溜达一圈就搬回来一张上好的拔步床。
接着是张继科说房间窄东西多，马龙就让小厮收拾了书房，自己搬了过去。
还是一个院子，还是亲亲热热的说话念书练功夫。但晚上天一黑，立马各回各屋，关灯睡觉。浴桶还是用的一个，但是轮流泡。不过偶尔，隔上那么十几天，俩人总会有点儿缘由，练功晚了就喝多了，反正最后得一屋子睡。
张老爷知道了，也没辙，孩子大了管不了。张继科一说一梗脖子，一句一顶嘴。马龙随你怎么说脸上都带着笑，反正就是不听。
花高价买的俩画本全白搭，张老爷唉声叹气，也绝了这个心思。
不过城里卖画本的铺子，日后倒是常做张继科喝马龙的生意。
“他家也绝了。”铺子老板边归置东西边跟徒弟叨咕，“俩人不一起来，买一样的本子看，你说都一家人，这不浪费钱么。”
一直到了张继科马龙十八那年，张家为了儿子儿媳成年了大办宴席。张继科马龙头天喝酒俩人还搂着脖子互相灌，勾勾缠缠的一起回了院子。
第二天一早张继科站到爹娘面前，张嘴就要马龙的卖身契。
“好好的，要这干啥？”他爹昨天喝多了，现在头还晕。
“把卖身契还他。”来的时候跑的急，加上昨晚折腾到后半夜才睡，张继科脸色不太好看，说话还有点儿喘。
“成。”张老爷没多想，虽说马龙当年是买进门的，可这些年没人轻看他，既然也都成年了，那卖身契拿回去也就拿回去了。
“还有，爹，我想说亲。”
“成，等会儿，啥玩意儿？”张老爷吓精神了。“卖身契还他，我想说亲，你帮我预备预备。”张继科撂下这句话，头都没回的就走了。
看自己儿子这样，是不满意马龙了。
张老爷叹口气，马龙那孩子多好，继科这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不合心意过不下去，那就算了。但张老爷也不想亏待了马龙，他想了想，叫管家过来，“你去仔细打听，看看有好人家的就来回我，给这俩小子说亲。”
马龙也起来了，身上穿着月白的褂子，站在柜子前挑衣裳，边挑边骂。
“没完了咋的？”张继科嘟噜着脸，把卖身契拍在桌子上，“给，你卖身契。”
转过头，马龙指着自己脖子，“你看看，我今天还怎么出门？”
“我比你好多少？”张继科扯开自己衣襟，“你看你咬的。”
牙印带着血痕，是挺严重的。
马龙撇撇嘴，不找衣服了，先摸出一盒药膏。
“谁让你耍流氓来着？”
“那你也没反对。”
“我喝多了。”
“你拉倒吧后来我给你酒都换成蜂蜜水了。”
马龙没话了，他确实，没喝多。
“怎么算啊这事儿？”他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该怎么算怎么算呗。咱俩好好过就行，你搬回房里，别的还跟以前一样。”张继科端过茶杯喝一口，“我说要正经办个喜事儿娶你，你不得打死我？回头跟长辈那走个过场，过个礼数得了。”
白了他一眼，马龙拿过自己卖身契看。
“别看了，当初确实就卖这些钱。”
“你那意思我不值钱呗？”
看马龙要炸毛，张继科放下茶碗。
“我。”他指着自己，“还有这家。”他用手指着院子还画了个圈，“以后都你的。”
“反正我不是你买回来的媳妇儿。”马龙就计较这个，要不也不会让张继科去拿回自己的卖身契。
“不是不是。”张继科摸摸他的手。昨晚人到手了事儿也成了，嘴上是不是的，不在乎。
“你看，人童养媳那都是受气的，你这一天天，净欺负我。”
“不乐意啊，不乐意你换人啊。”马龙斜眼看着他。
张继科张嘴正想说自己这辈子都不换人了，他爹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继科马龙。”张老爷看着这俩孩子，心里不舒坦，“你俩既然没缘分，咱家也不强求。这么着，科子要说亲，那马龙，给你也找一房合适的。”
“我这些年啊，拿你也当儿子养，你放心，咱家绝对不会亏待你。”
马龙转过头，微笑着看张继科，阴惨惨的问了一句，“你要，说亲？”
“不，不是。”张继科咽了口口水，他去要卖身契着急，话没说全。
抽出软剑，马龙追着张继科满院子跑。
“龙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继科不敢停，可也不敢还手。
“你卖身契都拿回来了。”
“那你就想再娶？”
衣裳被剑划破了，肉皮半分没伤到。
“咱俩没名没份的。“
“你打算娶个有名分的回来？”
裤子出了个口子，还是没见血。
张老爷站在屋门外，看着这俩孩子。
“怎么了？”来喝徒弟成年酒的肖战秦志戬都赶过来，“一早上怎么还打起来了？”
“我意思等你师父起来了，我去求个亲。”
收住剑，马龙红着脸，转身回房。
张继科缓口气，晃晃脑袋给秦志戬行了个礼。
“您也瞧见了。”他指着房门，“就这样儿的，也就我要，换个人能让他欺负死。”
“你闭嘴！”马龙在屋子里吼。
“好嘞媳妇儿。”张继科看秦志戬憋笑点头，就应了一声。
“张继科！”马龙推开窗子，“我这就给你写卖身契，五个，不，三个大洋，我卖了你！”
“我们可不要啊。”肖战拉走了张老爷和秦志戬，小两口吵架玩儿呢，他们跟这儿不合适。
张继科两手扒着窗子，纵身一跃窜了进去，“写写，没人要正好，我当你童养媳，就卖给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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