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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觉人生百无聊赖,何不闭眼做梦

若觉人生百无聊赖,何不闭眼做梦

作者: 初生的家 | 来源:发表于2017-11-07 12:10 被阅读0次

    文/初生

    我是一位“仙人”,有一天我的一根头发不小心落到了凡间,若被人类触碰到,那他会在夜深人静时通过梦境走入另一个世界,但它的时效只有七小时,过了便会消失。

    没想头发落到一棵金银花上,金银花怎么会做梦呢?我随即双手合十念咒语,让头发渗进手指粗的枝干里,原本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瞬间怒放,只需等人类来摘取。

    不久,一位穿着布鞋的老太太托着小花篮来了,她像个年轻妇人一样利落,不一会儿就装了满满一篮。她仿佛不怕晒,竟在烈阳下闲庭信步,时光仿佛也慢了下来。

    她不慌不忙地烧水泡茶,备菜做饭,和往常一样。

    当星星像黑暗中被针刺破的洞,透着点点亮光时,这位老人睡着了,她的头发又短又卷,被衾下的身体向左侧着,呼吸均匀。窗下书桌上一副老花镜放在摊开的书上,我变出一把电筒,射出的光照着书页右上角,我看到这样两个字:英语。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喝下去的金银花水开始生效了。

    她开始做梦,但她意识不到。梦里的她依旧年老,可身体硬朗甚至灵活。她走到一扇高大辉煌的门前,门上挂着指示牌,写着:选择你想要的,你会无条件获得。

    除了提示牌,还挂着四把钥匙,其中三把分别贴着这样几个字“年轻”、“财富”、“智慧”,另一把没有写任何字,甚至连符号也没有。

    凭着经验,她猜测面前的门需要用这些钥匙打开,打开就能获得自己选择的。可她犯难了:选哪一把好呢?

    她伸出手,对每一把钥匙的抚摸都像触碰气泡一样小心翼翼,终于,她将“智慧”这把钥匙握在瘦骨嶙峋的手里,当她伸手取“年轻”这把时,却取不下来,钥匙仿佛粘在了门上。

    怎么回事?只能选一把?她不甘心地将剩余三把都试了又试,最后却只能摇头叹息。

    她后悔了。

    她自言自语到:我很想再年轻一次,完成未完成的梦想。

    她将“智慧”这把钥匙挂回原位,再次不舍地朝“年轻”这把钥匙伸出手去。

    奇迹发生了!刚才无论怎样使劲都纹丝不动地“年轻”,此时躺在了她手心。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放下了 “智慧”?

    她试了试终于明白,一次只能选一把!她迫不及待地将钥匙插入锁孔,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什么也看不见,像站在离太阳很近的地方,光太刺眼,温度也极高,她感到自己在一点点融化,像一只甜筒。

    她去到了另一个世界——她的童年。

    她回到了自己八九岁年纪的时代,成为了自己身下那团黑黑的影子。年幼的她身穿校服,妈妈的大手牵着她拐过一个又一个弯,妈妈似乎在生气:“怎么问你话,你又不说了?”

    “说什么嘛?”她显然也在生气。

    “问你到底学不学画画!”

    “我不要学画画!”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去学跳拉什么舞?”

    “是拉丁舞!”

    “妈妈不想你去学跳舞,跳舞有什么好的?”

    “可以到处表演啊。”她似乎快要哭了。

    牵着她的女人停了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宝贝,妈妈只有你这个女儿,我不想你太辛苦,不想你抛头露面,你只要好好读书,做一个善良的人,妈妈努力挣钱,将来都给你!”

    她的小嘴紧闭着,眼泪扑簌簌淌了下来。

    “你没有爸爸,没有其他亲人,只有我!我没有丈夫,没有依靠,只有你!你懂吗?”

    她终于哇哇大哭。

    影子忽然着急起来,拚命喊道:不行!不能放弃!否则你会后悔的!

    她像是听到了,用袖子擦掉鼻涕,仰起头,目光坚毅:“不,如果不让我学拉丁舞,学我也不上了!”

    妈妈气急败坏,但扬起手掌最终没舍得打下:“哎,不懂事!”

    她继续抽泣,影子也沉默着,可影子的沉默,是对妈妈的愧疚。

    回到家的第二天,妈妈对她说:“乖乖把鸡蛋吃完,我带你去报名学拉丁舞。”

    “真的?”她瞪大眼睛。

    “当然,但你答应我,不后悔,不放弃,不抱怨。”

    “嗯嗯嗯!”她如捣蒜泥似的点头,边吃边哼着小曲儿,嘴巴像漏了洞,不时漏下鸡蛋屑,“妈妈,我觉得今天的你像太阳。”

    她开心着,但影子的心被揪着,她从妈妈憔悴的脸上看得出,妈妈一夜没睡。

    她的生命突然被快进,快进到七十多岁,和睡着的那个卷发女人相似。噢,那就是她,一模一样,只不过是长头发,发丝还是黑色的。她将手里装着妈妈黑白照片的相框亲了亲,放到神龛上,转身看着屋内数不尽的奖状、奖杯,对着空气说:

    母亲,如今我也是将去之人,若问我心中有什么话想对你说,可能只有一句:谢谢你当初答应我学拉丁舞,我爱你如你爱我一样深。我想每个人在这个世上都有自己的角色,你一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而我应当是一个舞者。我没有遗憾了,真的。

    她的眼流出浑浊的泪水,泪水顺着脸上的皱纹缓缓而下,泪水滑落的过程中,周围的东西正在快速消失,令人眼花缭乱的奖杯、相框、凳子、窗帘……

    最后只剩了刺眼的白光,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看到朝南的窗户下,放着一副眼镜,她当然知道眼镜底下是什么书。

    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睡眼惺忪,面带幸福:好久没睡这么香了,好像还做了一个美梦?可惜记不到了。

    看到她乱蓬蓬的头发,我也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哎呀,一不小心,又掉了几根!谁知这次掉金银花上还是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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