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凤翔,心中总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芥蒂有点,向往有点,陌生有点,亲切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算是心有千千结吧!
对凤翔的第一个心结,来自对母亲的怜惜。因为我从小就知道,母亲的亲生母亲在凤翔。
外公是凤翔人,当初与外婆结婚暂居在凤县。母亲排行老三,生下来十天就被外公外婆送人了。不久,他们在母亲还不会说话时,就带着其他孩子回了凤翔。母亲就这样,给别人做了养女。尽管后来外公外婆时不时也会到凤县转一圈,但母亲一直到38岁时,才在大舅的极力鼓动下第一次回凤翔。
因为母亲回过一次凤翔,慢慢地,凤翔的舅舅姨妈陆续来过凤县几次。双方保持着红白喜事偶有联系,逢年过节不会走动的距离相处。
初中毕业考中专时,一心当老师的我听说凤翔师范很有底蕴,于是就特别想去凤翔上师范。一是冲着凤师的名声,二还是与母亲相关。我想去看看,那个本应是母亲家乡的凤翔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
结果,我明明拿的是凤翔师范的录取通知书,却还是与凤师无缘。因为,我上师范的那一年,凤县籍的师范生统一被录到宝鸡师范学校。就这样,我对凤翔的向往最终以遗憾收尾。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道似有缘却无缘的情节,我在宝鸡上了三年师范,明明周末坐个班车就可以去凤翔看看,但我却从未去过一次凤翔。甚至在工作以后,也没去过一次。
凤翔,一直是我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第一次踏上凤翔的土地,是在2010年的深秋。我已结婚生子,外公外婆已经过世多年。当时是同事父亲过世,学校统一组织,似乎无法拒绝。于是,我看到了凤翔灰沉沉的天空,一眼望不到边的村庄,隆重而又肃穆的丧礼民俗。与院里陌生人简单交谈中,似乎总有几个地名有些许熟悉。
也许是因为集体行动,也许是隐隐的意难平,总之我没有主动去找寻我的舅舅姨妈,即使我知道他们有人就在距离同事家不远的村子。
参加完葬礼,有人提议去县城看看凤翔泥塑,逛逛东湖。泥塑与东湖的名声我还是有所耳闻的,不禁就期待起来。到了县城后,看到的泥塑,确实憨态可掬,活灵活现。可是到东湖后,却只看到几棵柳树光秃秃地在风中颤抖。树下满地枯叶堆积,一个水潭,水面污浊。湖边偶有一两个闲人,脚步匆匆。乘兴而去,败兴而归。顿时感觉外公的家乡,不过如此。
尽管如此,对于凤翔这两个字还是有种似有似无的挂牵。每当听到谁是凤翔人时,都会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我是一个慢热之人,2012年一行五人调入新校,唯独对敏敏会主动靠近,就是因为凤翔二字。2019年省级能手送教下乡,主动靠近宋力行老师也是因为凤翔这两个字。可是,我却一直没有再去凤翔的冲动。
今年春天,在这个花开时节,我因为一点兴趣爱好与一群伙伴第二次到了凤翔。再次踏上这块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到了酒店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稍事休息后,我们就从南门进入了东湖。漫长起伏的书卷,造型独特的飞檐,宽敞干净的广场,高大庄严的苏轼……这,是东湖吗?我有点怀疑。看到阳光下熠熠生辉的两个鎏金大字“东湖”,我所有的疑惑得到解释。这,就是东湖。
进入湖区后,才真正感受到,如今这个春意盎然的东湖,与昔日深秋枯落残败的东湖确实不可同日而语。
下午的春阳,不燥不郁,暖风和煦。来来往往的游人,让午后的东湖热热闹闹。我们一行几人,和大家一起悠悠闲闲行走在绿柳摇曳的参差披拂中,惬意满满。
东湖的柳,不愧为凤翔三绝之一。高大的树干上,丝丝缕缕的绿绦是那样娇媚柔软。初生的新绿,在阳光下散发出点点荧光,微风中晃得人心也跟着软成一团。
樱花岛上,热热烈烈的花朵挨挨挤挤。每一棵花树,都盛满春天的酒酿。在春阳的熏陶中,拿出全部的热情晕染出一片姹紫嫣红。白色典雅,红色婉约,连空气都氤氲着淡淡清香。这满世界的芬芳,惹得树下游人如织。
沿着湖边,无拘无束游逛。湖上有桥、有廊、有亭、有楼,恍惚中有种人在江南水乡的感觉。湖面有白鹅浮绿水,湖岸有黄鹂鸣翠柳。春天的东湖,真正做到了“务必使游览者无论站在哪里,眼前都是一幅完美的图画”。夕阳斜逸,落日光晕洒落在湖面,映出波光粼粼的碧波荡漾。东湖在坠落暗夜之前,绚烂得不可思议。
这一次,东湖用它的如诗如画,妩媚动人软化了我对它的心结。东湖,没有辜负苏公,对得住它的盛名。
第二天,又在“雍城湖国家湿地公园”晃悠了半天。壮观的樱花大道,待放的牡丹花蕾,多情的流水潺潺,动听的秦韵悠悠……原来,本该是母亲故乡的地方,如此多娇。
沿着河边缓缓而行,眼前是绚烂多姿的春日胜景,脚下是宽阔平坦的溜直大道。我在心中默默回忆着与凤翔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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