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

作者: 怀道迷邦 | 来源:发表于2018-03-31 10:21 被阅读0次

                第一章  行走

      我走了很久很久,要到哪里去并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冥冥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想,要去很远的地方找一个人,究竟是找谁呢,并没有人告诉过我,可是我必须往前走下去。

      因为走的太久,脚上起了厚重的茧子,在结实的地面上磨出了脆弱的水泡,渗出娇滴滴地血来。我已经好多天没有休息了,也没有吃过一口干粮,所到之处都是荒无人烟的样子。

      我从田间的小路上去,翻过了几座大山,也不知道那几座山叫什么名字。四周农田里插着稻秧,看着应该是被精心照料过,稻苗青翠葱茏,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所有田间地头插空种上了果蔬,绿油油的青菜泛着清香,我顺手拔了几棵丢进了我的背包里,若实在是找不到干粮,这几棵青菜也能使我并没有那么饥饿,而且我不用担心上面会有农药残留,想到这里我竟然有些兴奋。

      我想我应该告诉主人家我偷拿了他家几棵青菜,也好再让他施舍些于我。想着便朝最近的村舍走去,有些奇怪正是饭点的时候,这里竟然没有炊烟,也许这里人吃寒食,毕竟有些地方确实存在那些奇怪的习俗。

        三三两两的老人牵着老黄牛从我身边路过,我试图和他们打招呼,虽然面生但是我尽量想使自己显得亲近些。他们并没有回应我,老黄牛将它那坚硬的犄角凑了过来,我连忙后退了些,原来它看中了我脚下的这块草地,我虚惊了一场。

      他们没有回应我大概这不是他们的菜地,我想也许是岸上那几户人家的菜园,我必须从田间小路上去一一叩门问清楚才行。

      这里的村舍却是用青砖砌起的瓦房,偶尔有几声慵懒的鸡鸣,我很久都没有听到过鸡鸣声这倒使我有些亲切。它们看到我并没有四处逃窜,只是懒散看了我一眼。我轻声叩门,连叩了几家也没有人回应,终于看到有户人家门半掩着,便小心走了进去,里面住着胡子花白的老头,我跟他说话他只是狐疑地看着我,却没有回答我,只好悻悻地离开了。连着拜访了几家,竟都是老年人,大概这个村庄年轻人都去外地谋生了,难怪这里如此荒凉。可是他们为什么不能说话,难道是因为我是外乡人的缘故。可是分明有几个老人看我的眼神却是认识的,我实在是无法解释这些个中缘由。看来我只能再回去偷些青菜回来,反正他们人少也吃不了太多,我偷偷替自己狡辩着。不会放狗咬我吧我想着,可是我真的太需要这些食物了,毕竟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为了不被发觉,我只能从不同的菜地里分别摘些青绿色的叶子回来,这样我不得不把战线拉得很长。沿着菜地一直往上走,感觉自己有些轻车熟路了,不自觉来到了一块种着菊花的菜地,虽然这个季节不是菊花盛开的时节,但是我记得它的根茎,因为我很小的时候祖父就在菜地里种过,可是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这里为什么会种菊花呢?我来不及细想,毕竟我并不是特意来看这些不是时节的菊花,而是来偷些菜叶路上吃。估摸着差不多够了,我坐在地上休息,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景象。原来这片菜园地下的空地种了好些桑树,几年前我曾经在桑树地旁边掐了一大把野生的薤白。

        大概是沉浸在野菜的香气里,我竟然疏忽了自己偷菜的事实,恰好被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撞得正着,我想我不用逃跑了,确实也没地方可以让我逃跑。那个中年男人在我面前停了下来,他笑着看着我,我有些惊慌得说不出话来。他有些肥胖,肚子很大,胖胖的脸因为笑眼睛挤成了一条缝。他扛着锄头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突然一把放下了锄头,我紧张得渗出了汗。他在地上捡了根树枝,在地上胡乱画了几个符号,我仔细辨认好像是我的名字,却又不是,那字倒着横七竖八,任谁都可以胡乱猜想。我见他打算继续写些什么的时候,趁机逃走了,我可不想被人当做窃贼抓了起来。好在他并没有跟上来,我终于可以继续赶路了。

            二  怪人

      我又继续走了好远,越来越害怕继续往前行走,不只是山路崎岖,而是在那些荒芜的无人抵达的地带总会碰到一些和村庄里遇到的一样奇怪的人。不,我要开始回想了,这样很不好,因为我会走不快路。

        那个白头发的老婆婆一直跟在我的后面,从我离开那片种了菊花的菜地的时候她就跟着我了,大概是我偷了她们家的菜叶,可是她不说话,我想可能是哑巴。她一直看着我笑,我不敢回头越走越快,她比我走的还要快些,走到我的旁边又开始看着我笑,我有机会慢慢去端详这个可怕的老妇人。她太老了,头发花白,皱纹层层叠叠地挂在宽大的额头,半边眼珠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翳,幸而带着宽大的眼镜。这眼镜看着有些年头,眼镜脚都断了,用细绳绑着就这样系在耳朵后面。佝偻的身躯穿着肥大的裤子,提到了肚子上面,她的肚子可真大,好像里面怀着婴儿,上身穿着绿色的半旧的尼龙上衣。

      她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会跟在我的身后?我走得越来越慢,好像舍不得离开,大概是累了我想,打算找棵树靠在那里休息️下。幸好这样青郁的树林,翻山越岭也没有炎炎烈日的毒晒,这使我有些安心。好几天都没有睡觉了,我觉得我应该躺下来休息,便找了个可以从树荫处渗透点阳光下来的空处睡下,这样我便不会觉得太冷。那个老婆婆还是在远处看着我笑,我唤她过来她还是看着我笑,应该是不会伤害我,想着我竟然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好久,醒来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天快黑透了。突然感觉身边有毛茸茸的东西,我醒过来一看,像个兔子。它在我脚边爬来爬去,我差点吓得叫了出来,因为它长着婴儿般的脸。我用力跺脚想把它赶走,大概它有些害怕,退到了老妇人的身边,老妇人轻柔地将兔小孩抱了起来。他们看着我一直笑着,我格外惊慌,不行我必须快点赶路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用力跑了起来,想把那些可怕的东西甩在后头,终于前面有条河,我得快些渡过这条河,就可以到对岸的城市中去。我️觉得我可以游过去,尽管我不会游泳,可是这河虽然宽广但是并不深。我好像在往下沉,尽管我还在用力划着水,眼前发黑时间仿佛静止了。我好像又看到了老妇人抱着那个兔孩子,我好像很久以前见过她们,再想一会儿也许我能想起来什么。我太累了以至于不想往上划水,只想永远的睡过去,可是身体慢慢往上漂浮着,仿佛做了个梦醒来一样,真的到了河对岸,我得继续往前面走到城市去,因为我要去那里找一个人。

      天已经黑了,借着月光我还能走很远一段路,顺便还能欣赏一下星空下的风景。月光如明烛般将我所到之处照的透彻,我能看见漫天的繁星跳进了河里,星光在河面上跳跃,星星点点的波光映着河岸火焰般的花朵。这是什么样的花呢?开在两边的河岸,只见花却不见叶,如同红色的花田。

      不远处传来了捣衣声,谁在夜晚的时候洗衣服呢,我想去问问清楚,反正就在河岸不远的地方,顺便可以去讨点干粮,我已经饿了好些天了。

      我走过去刚好和年轻的女子打了照面,她朝我走了过来,我刚好要和她说话,她径自走向我身边的妇人,看似很亲密的样子。我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约莫二十来岁的光景,穿着竟似二十年前的打扮,简工装的衬衣肥大的黑色裤子,浓密的头发编成了两条细长的麻花辫。

      我问她话她并没有回答,只是从老妇人那里抱过了那个兔孩子,它们都笑着看着我。我有些疑惑,大概她们都是哑巴,兔孩子应该是她们的宠物,世界这么大总有些我不曾见过的东西,我暗自安慰自己。我实在是太饿了,必须跟着这户人家找些干粮好继续上路。

      我们沿着河岸走了半晌,走到一片田地里,老妇人牵着年轻的女子径直走了进去,这时我才注意到里面有个年轻的男子,穿着和女子差不多,都是二十多年前的旧款,我不打算告诉他们穿着过时了,毕竟这很不礼貌。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胡须拉碴头发看着很乱,脸却是英俊的样子,可惜和那个妇人一样都不能说话,看到我有些惊喜这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我跟在他们身后,他们不时回头看我,除了那兔孩子会让我做噩梦外,其他人却是有些亲切,纵然我叫不出他们的名字。

      他们终于到家了,这房子大概有些年头了,大概他们与世隔绝了太久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高楼林立。这是用青砖砌起来的排房,中间很空大概是客厅然而里面并没有什么家具,台阶我有些熟悉,大概是我以前在台阶上跌倒过的缘故,对台阶有异常深刻的敌意。可是有种感觉好像回到了刚才那个村庄。

      我实在是太饿了也顾不得许多,尽管我有菜叶可是远远不能满足我。原本以为今晚可以加餐,可是这一家奇怪的人并不打算给我做饭,他们只是看着我笑。我只好径自走向了厨房,还好米缸里还有些陈年的谷米,尽管快风化了但也能勉强裹腹,对于一个饥饿的人确实无从挑剔。从客厅小门穿进去一个房间然后再走出去就到了偏房的厨房,厨房里面有间黑色的屋子,我仿佛很熟悉这个地方可是我却想不起来。

      拿了些干粮约摸感觉天快亮了,我必须加急赶路,打算一一拜别这奇怪友善的家人就上路,我背着沉重的行李继续往城市行走,走了一晌顿时觉得脚步轻盈些,回过头原来那家人竟跟在我的后面,他们如此好客,我这陌生人竟然还怀疑他们,这样想着一时竟觉得愧疚起来。

    天快亮了,我也走到了城市的边界,也该和那户人家道别,回过头他们原来走了,我该去寻着他们的踪迹用力地道歉一番,可是我再也找不到他们了,所幸在我的脚边找到了一枚扣子,深紫色的牛角型扣子,我记得我母亲给我做过一件衬衣上也有一模一样的扣子,也许我母亲知道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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