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10里长的马砲里,就到了原上的第一个长安公交车站。由此向东不到10华里,就可以看到有两个连畔种地,鸡犬之声相闻的布村。——长安布村和蓝田布村。长安布村在南边,蓝田布村在北边。
这两个布村既有互通友好的亲戚往来,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恩怨怨。
这两个布村过去可能与棉花布匹有关。据说这里过去是布匹交易的市场。有四个自然村,以姓氏划分为布村王家(王姓人居多)布村乔家(乔家人占大多数),布村杨沟(这个队杨姓较多)和布村熊家(熊家后来划归长安的一个行政村,姓熊的人多)。简称布四村。
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独有熊家布村划归到长安区的一个行政村里。另外三个布村归于蓝田县的一个行政村子。
王家布村属于布村乔家,但它始终与熊家保持着密切的关系。耍社火时始终站在一个战线上。
布四村统一祭祀在白鹰寺的大殿里。位置在今天的布村乔家。这座白鹰寺的塔,由于经过日月风雨的剥蚀,白鹰寺业已坍踏了。改革后,在外经商者纷纷解囊,拿出巨额投资,村民捐款捐物,已于上世纪末,进行了进一步的修复工作,在原有的基础上,修建了六层六梭形的建筑。位于布村的北出口。原来乔家的白鹰寺庙有上中下三座大殿,解放后,村子兴办教育,庙宇改为小学,初中之用。上下殿毁坏比较严重,已经看不出昔日的辉煌了。中殿仍保留着雕梁画栋,游龙飞凤的遗跡。我们上学的时候,还依稀记得,觉得人少时,还阴森可怖。
一年一度的二月初四,这一天是白鹰寺的过会日,布四村的人都敲锣打鼓地来上香上供,祈求四季平安,神灵的护佑。
当时,这布四村的人们都来到白鹰寺寺庙,为了争夺第一炉香,据说,第一炉香会得到神佛的保佑。因此,他们之间为了这笫一炉香,经常大打出手。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这两个布村的主要矛盾,一是为抢得头炉香而闹得仇家冤家。二来为耍社火争名声而争闹不休。特别是到了正月节这段时间,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一定要分出个我胜你败来。在敌对期间,外㽒不认亲娘舅,舅舅视外㽒如同路人。过了耍社火这阵子,一切都显得和谐自然。外㽒还是外㽒,舅舅还是舅舅。
这两个布村之间,既有矛盾的地方,也有互相体贴的时候。
布村乔家吃水一直是个"老大难"的问题。当时,每个村子都有井或井房。原高,就是缺水。为了水,年年都要淘井。把井里的於泥,一桶桶吊上去,井里的水位才上浮一点点。总是这样,没有水旺的时候。后来,井房是徒有其名,为了保险起见,虽说有井,却搅不上来水。最后,只好弃之不用了。
布村乔家人平日里吃水,要到下面沟底的凉水泉里去挑水。大人用两只桶挑水,水面上放一片植物的叶子之类,以防淹了出去。两个小孩一前一后去抬水。
遇到连阴雨天气,可就作了难了。坡陡路滑,人们下不到沟底里去。水还得吃,大人便担着水桶到布村熊家去挑水吃。熊家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已经通上了电。当时已经把沟里的水,经过进一步的净化,引到了村里。熊家人当时不以我们是外村人而加以歧视和排斥。而是热情地帮助我们接水。
七十年代后,乔家布村才通了电,整整比熊家布村迟了十年时间。而且有了自己的机井。井水比从沟里抽上来的水干净卫生多了。布村熊家的人又反过来到布村乔家机井这儿,这两个布村人共同饮用地下水,——机井水。直到他们村子也打了机井为止。
布村熊家村小,生源少,办不起学校。村里一二三年级,共用一间教室,很大时间才轮到上一次课。老师无心教,学生们也无心学习。人们当时称布村熊家为三老师学校。即,"猪老师","羊老师",还有一个"不来老师"。猪、羊,不来老师不是老师的姓,而是他们的指代。所谓的猪老师,羊老师,还有一个不来老师,就是在家里以养猪,养羊为主,还有一个经常不到学校的老师。他们基本不给孩子上课,每逢他们有课,就让孩子们自习。
布村熊家没有办学的师资和条件,加上村子的人又少得可怜。于是,孩子们到一步之遥的乔家学校去上学,直上到初中毕业。
随后,由于人口的计划政策的实施,也由于人的观念得到进一步转变。人们都非常重视孩子的学习,上学是孩子跳出农门的唯一途径。为了孩子上学和挣钱两不误,他们不放心把孩子扔在乡下,而是把孩子转到大城市,带在自己的身边,便于监管。在大都市里,孩子们在优越的环境中学习。农村几乎只剩下了一座空城。农村有好多学校关、停、并、转。原来属于人们的宗教信仰的寺庙,又回到了人们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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