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有我可爱的故乡
桃树倒映在明净的水面
桃林环抱着秀丽的村庄
啊!故乡!生我养我的地方
无论我在哪里放哨站岗
总是把你深情地向往——
父母亲参加我的毕业典礼留影出生于甲午年仲春的父亲,最喜欢听蒋大为演唱的《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如果生活中处处是桃花盛开的地方,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如果故乡有片秀丽的桃林,该是多么令人向往的地方。
然而,这种叫作“桃”的落叶乔木给我的印象却并不总是如此美好,因为小时候吃桃子的时候没有洗干净,结果越吃越痒,一边吃一边挠。桃子吃完了,心里也留下了对吃桃子的畏惧。
父亲的一生就像这桃树,既有绽放的笑容,也有说不出的苦楚。
父亲生在共和五年,当时国家初建,百废待兴。几万万人口的庞大群体刚刚经历了几十年金戈铁马的硝烟,每日顾及的更多是如何饱腹,受人赞叹的是勤快和能干。整个五十年代出生的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吃得饱,管了肚子就顾不了脑子,在当时很少人会考虑到受教育。即使出生在干部家庭的父亲也没有读过多少书,童年时代的主题是做家务和照顾兄弟姐妹。
父亲没有学过多少知识,但是当一个普通的家庭成员不得不扮演父亲的角色时,他也很用心地思考我的教育问题。我刚会说话走路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父亲在家待业,他就教我数学和认字。父亲给我讲十进制,从一数到十,十个十是百,十个百是千,十个千是万。当我问到“十个万叫什么”时,父亲回答我:是“笔”,一笔钱的笔。现在想来,这种认知要么来自电视剧里的账房先生之口,要么是因为当时的大多数人没有机会接触这个数级。在给我传递知识的同时,父亲一定也在想着各种法子做实自己的“父亲”角色。因此,他对知识的渴求不言而喻。没有受过学前教育的父亲却懂得拿硬纸卡片做成识字卡,一有空就带我上街把看到的事物与卡片上的字结合起来“现场教学”。在这样的“创新教育”下,我成了“早慧”儿童,四岁时认识了几百个汉字,七岁时“考上了”县立第一小学。
我的入学经历很特殊。七岁那年的暑假快结束时,父亲带着我去第一小学申请入学。学校负责人问了年龄说,“你家的孩子还没到入学年龄,不能上一年级”。父亲听了他的话说,“不能上一年级,那就上二年级吧”。学校负责人满脸疑惑地问,“这是什么原因?”父亲轻松地说,“你们测验一下就知道了”。然后,学校负责人对我进行了考试。考完试后就把我安排到了一年级的特殊实验班。那一年入学的有四个普通班,一个特殊实验班。从班级的名称可以看出,学校是要给我们特殊实验班的学生特殊待遇,拿我们做实验。就这样我“考”上了小学,从一年级到三年级,我的成绩都是前三名。四年级的时候,学校取消了特殊实验班,全部改成普通班,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进入前三名。现在回想起来,我真的是特殊材料做的,适合做实验,应该被特殊对待。
长大后才渐渐明白,自己的每一步成长都包含着父母无限的期望和无私的奉献。很多微不足道的事情是父母付出了许多努力换来的,年少轻狂的时候常常不珍惜,嗤之以鼻,殊不知自己的无所谓带给父母的是无可奈何的叹息和说不出来的难受。看到孩子不争气时的那种感觉比自己受苦受累还要难受很多倍。
上中学的时候,有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买了一根烤红薯。拿着红薯回到家,看到父亲在厨房做饭,也没打招呼,径直走到厨房里的垃圾桶边,蹲在那儿一个人美滋滋地吃红薯。现在想来,“情商不高”的特征由来已久,因为不懂得与人分享,在成长的路上不容易理解大学毕业时同学的赠言“苟富贵勿相忘”,也没有意识到和同学、同事互相照顾的重要性。直到学习了“财聚则人散,财散则人聚”的教诲才恍然大悟自己错失了多少良机,独自行走了多少狭路。现在时时想起,我蹲在忙着做饭的父亲身边一个人吃红薯的时候,父亲那失望又愤怒的眼神,脑海中飞驰而飘荡的思绪总能清晰地呈现在我的眼前。当我也必须直面像我当年那样“不可用语言言说”的人和事时,我才更加懂得,父亲对我的关注不仅是做个好学生,父亲对我的关爱不仅是吃好喝好学习好。
父亲的父亲和母亲一直忙于工作,在那特殊的年代里还常常“挨批斗”。因此,在家排行老四的父亲小时候并没有得到长辈的关怀与呵护,从小就担当起老大的角色,既要料理家务,又要照顾弟弟妹妹。在父亲还没成为父亲的时候就会干好多事情。听年纪大的邻居说起,父亲在八岁时就一个人挑着箩筐走几十里路去挑煤,北方的做饭和取暖全靠烧煤,尤其是冬天。也曾听父亲自己说过,有一年冬天去水井挑水,结了冰的地实在是滑,水井的周围尤其的滑。把桶放下去装进水用轱辘往上摇的时候,一个没站稳差点滑到井里去。失去平衡的父亲一把抓紧轱辘才逃过一劫,否则,历史真要改写了。因为自己从小吃了不少苦,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父亲努力不给我们留下物质上的遗憾。熟悉的人来家里串门时常常说,父亲给我们受教育、长见识的钱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不善言辞、勤俭持家”是对父亲一生最生动的描绘。
十七岁的时候,父亲就到离家四百里外的城市工作。那个时候,能够有份工作是很体面的事情。靠着在汽车修理厂工作挣的钱,父亲帮助他的大哥完成了学业,帮助他的二哥成了家。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钱真是值钱,拿在手里数来数去的感觉真叫人心安。那个时候,一块手表让人深刻地理解幸福;那个时候,一把米或几个鸡蛋是出远门的游子最好的行囊,也是最有生活气息的礼物;那个时候,现在的我们很难理解那时那月的情景——
二十多岁时,对感情还懵懵懂懂的父亲和母亲经中间人介绍认识了,然后骑着自行车从几十里开外的外婆家到了四面环山的县城,开始了新的生活。锅碗瓢盆、衣食住行就是家庭生活的全部内容;生儿育女、教导成人就是家业传承的主题。父亲的生活很节俭,却总是给我们尽可能的物质满足。他的观念是“丰年要当歉年过,有粮常想无粮时”。我们小时候过得很顺利,没有经历过像父亲小时候那样的波折和磨难。父亲虽然时常也说,你们现在的生活真是好得很,说完了却总是自己节衣缩食给我们攒足成长所需。有一次我回到家和妈妈说,小时候卖凉粉的那个人好久没见了。正在做饭的父亲没有说话,第二天的餐桌上就有了凉粉。
在父母的教导下,我读完了小学读中学,读完了中学又读大学。己卯初秋离开家乡去上大学,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一家人把我送到学校。出门前,父母给我带足了生活用品,看着这么多的行李,我摇摇头说,“不要这么多”。父亲说,“拿着吧,肯定有用”。那时的我总是觉得家长很烦,很多虑;殊不知,这种作为父母才有的良苦用心只有当一个人真正做了父母才能体会得到。在别人眼里“可有可无的多虑”恰恰是父母之为父母的职业宣言。沿着绵延的山路走了几个小时,到了学校才发现来报道的新生中既有比我们更加“背井离乡”陪孩子来的家长,也有“轻装上学”独闯江湖的学子。走出家门,发现天地高了,离家门渐渐地远了。因为在读大学之前从未出过远门,家长自然是不放心,总是担心我能否独立生活。第一个学期,父亲借工作之便,去学校看我六次,连楼道管理员都熟悉了。第二个学期以后就很少去学校看我了,因为不再担心了。这一来,我和家的距离就悄悄地远了,每年只有在春节假期回家一次。这以后,我和父母的沟通就悄无声息地从平淡变成寻常,借助电话表达常规的问候于是成为关心长辈的常规方式。可曾知道,“最近身体好吗?”,“要变天了,保重身体”,“多喝点水,不要累着”之类的程序化语言无法取代人的健康变化。
迈入中年的父亲出现了血压高、血糖高、头痛、腰腿痛等症状,有的症状靠常年吃药调节,有的疾患靠不断更替的设备和土方法缓解。有一年夏天的中午,父亲去外面解手,竟然晕倒在路中间。中午时分,少有人来来往往,父亲晕倒在地上一个小时竟也没有人发现。最后还是父亲醒过来后自己爬起来回家。我们也是后来才得知此事。“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后来学了中医才懂得许多疾病的“前兆”要及时处理和防患,才知道了“治未病”的重要性。
2013年,父母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时,顺便安排他们接受中医调理。最近见到聂医生时,他还记得当时就诊断出父亲的肺部功能偏弱,并且建议做进一步检查。父亲的固执,我们的无知,这些建议都没有采纳。
2014年,父亲去省人民医院做检查,医生的诊断结论是带状疱疹。当我在整理父亲遗物时翻出这本病历时,感到了遗憾和惊奇。如今的我知道带状疱疹是肺部功能下降的前兆,而当时,在外地工作的我并没有关注到家人的这些变化。即使当时在身边的人也不懂得这些现象的相关性,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没有做相应的处理。人是死于无知的,过去的事情不可以假设——
2015年,为了照顾弟弟的孩子,父母搬到了离弟弟家近的地方住,那个房间偏偏西北角是厨房,东北角被房东用来放杂物。五行八卦演绎的常识在这里得到了精确的演绎,却被我们忽视。
2016年三月,父母与师父在宣城的农庄游玩时,我激动地表达了自己的遗憾:自从上大学离开家乡,很少和父母在一起,很少关注到家人的健康状况和心理状态。十几年来的沟通和问候主要依赖现代的通讯工具。殊不知,电磁波是波,它有沉浮起转,它有虚虚实实,它也有慌不及时。非常赞叹,张君兄幼蒙庭训,勤学岐黄,在父亲罹患重症时自己开出汤药让父亲起死回生。悟空师兄精进布施,广种福田,当父亲因病卧床时,诚心不减,换得椿庭回春。而我这时的感受只有“猝不及防”。“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父亲常年的干咳亲戚们都习以为常了,就不当回事;而父亲俭朴的生活习惯,久而久之也被亲友当作自然,自然环境的演变没有及时注意就没有进入考虑范畴,家居环境的变化不合乎天人关系的和谐却视之不见——多种因素的累积使得丙申年正月出现了危机。
2016年春节回家,看到父亲多年的腰疼症状依旧,用传统的方式做了一些保健后建议父亲去医院检查。到我家附近的县医院检查,拍了胸透片,医生看了说,“我们这里的设备时间长了,恐怕不准,最好去大医院再看看”。这种含蓄的语言里包含着健康状态的恶化,也包含着医生对患者意志的保护。到河对岸的市人民医院检查,得到的反馈大致相同,医生也是建议到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于是,父亲和姑父去省人民医院了。专家给出的结论是,“要有思想准备,剩下的时间只有三四个月了,建议做保守治疗”。当母亲打电话告诉我这些情况时,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程度。当然,脑子里在盘算,如果住在医院接受治疗,劳心劳力又耗钱的程式化治疗给人带来的希望只是百里挑一,再加上接踵而来的探望者,一定会严重干扰父亲的健康,加剧病情的恶化。如果主观上不受检查结果的影响,只是因为腰疼而不时难受,用非理性的方法可以缓解甚至改善病情。于是,我建议父母离开家乡去我住的城市。很快,父母接受了我的建议。
到了我工作的地方,父亲换了一个新的环境,每天上街逛公园,吃早点,看医生;看大城市的熙熙攘攘,看行人中的来来往往。父亲生日那天,我们去泡温泉。没想到这些小小的安排,父亲一直记得很清楚。当父亲节那天,医生给父亲做艾灸时,父亲躺在床上说,“过生日时泡温泉,父亲节时做艾灸,真是水深火热啊”。陪伴了父亲多年的这种幽默我是近些年才渐渐地发现。采纳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的治疗方案,吃了两个周期的中药,父亲早已习以为常的老毛病——干咳悄悄地消失了,于是更增强了父亲和我们对中医治疗的信心。我们鼓励父亲继续按照自然疗愈的思路治疗。学习了中华传统文化,结识了诸多中医名家后,我对“百病由心而生”及其康复理念有了更多的理解和更大的信心。因此,我们想方设法地让父亲开心。一有空就带着父母去附近的山环水抱之地亲近大自然,久居黄土高原的我们看到江南的风景自然非常喜欢,但是心中的结还没打开。我们组织了几百人的养生活动,当父亲看到我行云流水的演讲时,平日紧皱的眉头现出了赏心悦目的舒展;当父亲听到与会者对我的肯定和赞许时,脸上笑开了花;当父亲扭扭捏捏地参与到群体互动游戏中时,身体也放松了许多。回放活动的记录影像时,还可以让人回忆起父亲久违的笑容,那是用一生劳苦换来的心情绽放。
利用参加幸福企业的公司庆典的机会,我带着父母到宁波的大型企业参观学习,体验传统文化在南方的落地生根。父母看到我受邀请坐在主席台上,听到家道文化的亲历者讲述“一本本难念的经”时,也和在场的人们一样由衷的感动和幸福。当在晚宴上,好几位上市公司董事长走过来给父母敬酒时,他们腼腆的神情背后也藏着喜悦。接着参加学术研讨会的机会,我带着父母到北戴河游玩,住在人民日报社的疗养院,沐浴着怡人的晚风走在鲜花盛开的院落,父亲不由得地感叹,“从小读着人民日报,想不到还有机会到报社的疗养基地来,知足了”。
“喜乐的心是医治百病的良医”,2016年四月份的检查报告显示父亲的健康状态没有恶化。五一假期,送父母回到老家,父亲与前来探望的亲戚们谈笑风生,讲述自己在外面的见闻,丝毫没有身体不好的迹象。在老家休息了两周,我带父母来到江南,继续找医生调理。作了一番分析后,我们给父亲找了一位有威望、有德行、擅长沟通的医生,在医馆附近租了房子让父母住下来慢慢调理。医生也不遗余力地发挥着“医者仁心”。看着一个个奇妙的医案,看着医生厚积薄发的数代传承,见证了诸多奇迹的我在畅想着父亲的早日康复。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灵丹妙药没找到,烦心琐事悄然来。随着各种复杂的情况出现,父亲的身体和心理都受到影响。七月份的日子很难熬,父亲经常晚上腰疼,影响睡眠。八月份的情况更糟糕,连续几天到晚上八点多,父亲的腰疼就开始发作,疼的在地上打滚。算时辰知道是心包经的影响,这时已经转移到胸椎和腰椎了。那情形如同我在一些书里看到的一样。娑婆世界的苦啊!九月份的时候,我们带父母去寺院住了一段时间,因为浏览了一些念佛感应的实例,父亲接受了尝试这种方法的念头。在经声佛号中,父亲的身心受到了一些触动,从小相信无神论的父亲这段时间也经常自己去观音像前礼拜。任何时候,对一个人最重要的都是心中有希望,眼里有目标。
九月下旬,父亲在久经磨难中似乎也感受到自己的情况不妙,于是决定回到家乡去。离开寺院的时候,快要走出大门了,父亲又转身返回去,我们以为忘拿了什么东西,不料父亲走到伽蓝殿前,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礼拜。到春节的时候,父亲还跟我说,起身回家的那天是孔子的诞辰日。
回到家一个月后,父亲就卧床不起了,身体不能移动,需要人照顾。随后两腿燥热,肚子鼓涨的症状一直持续到生命的最后。好心的亲戚们积极地支持父亲去做放疗和化疗,带着渺茫的希望一次次地走进医院的大门,住进充满医院特殊味道的病房。已经被病魔折磨地站不起来的父亲面对一双双同样充满关心,却给出不同主张的眼睛,只能“任人摆布”了。
躺在床上的这几个月里,父亲心急如焚。从小独立自主的他,总是替别人考虑,帮人解决问题,从没想过让人照顾自己。父亲觉得不好意思,也不易接受。可是,那时是真正的身不由己,只好恨不得把头藏在肚子里。日子真不好过,一分一秒都要熬,尤其是有人在的时候。
父亲躺在床上迎来了2017年的春节。多年来一到过年就忙里忙外的父亲第一次安静地躺在床上看着“过年”的人们,他不说话,也说不出话来——
父亲躺在床上迎来了第六十三个生日。看着亲戚们来给他过生日,本来应该是主角的他静悄悄地做“观众”。那一天,我有些小小的满足。因为在2016年春,刚得知父亲的病情时,我暗暗发愿,一定不让今年的生日成为父亲的最后一个生日。一年后的今天,我如愿了。然而,这一年来,父亲却忍受了几十年未有的病痛,我们在旁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却无能为力。“身有伤,怡亲忧”。
父亲躺在床上迎来了2017年的清明节。我们和堂哥去给奶奶上坟,又去给爷爷上坟,回来后和父亲说说路上的情况。往年的清明节是父亲带着我们去上坟——
2017年农历四月二十八,信赖我推荐的益生元并且尝试了多次的父亲痛痛快快地排泄了一次,感觉全身舒畅了。
四月二十九,父亲感觉不舒服,叫来堂哥背着他去医院。
五月初一,11点多,一直在旁边看护的舅舅下楼去买饭,父亲和同病房的病友在聊天,看上去很轻松。聊着聊着,父亲就不说话了。护士给同病房的病友护理完往外走的时候看到父亲在病床上表情很异样,于是走过去仔细观看,发现瞳孔已经扩散。于是叫来下楼买饭的舅舅,说抢救已经来不及了。
就这样,父亲安静地走了。和他一贯的作风一样,父亲非常独立地走完了他的人生道路,不给人添麻烦,独善其身。
就这样,父亲安静地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却说完了他全部想说的话。父亲不止一次地说,“我知足了”。
就这样,父亲安静地走了。给他所在的单位报丧的时候,正赶上端午节假期,和他熟悉的同事们无法一一通知到,机关的负责人也休假回老家了,没有正式地追悼会安排。要知道,父亲的顾全大局、任劳任怨在他工作了几十年的地方是有口皆碑的。如果同事们知道了,一定会有很多人赶来给父亲送行的。可是父亲选择了在假期之前,独自离开,因为他不愿意给人添麻烦。
就这样,父亲安静地走了。父亲躺在离奶奶不远的地方,从小没有得到家庭关爱的父亲,从此可以他的母亲常伴左右了。那里有青山含翠,那里有秀丽桃林。
几十年辛辛苦苦生我育我洒尽热血终惜别
六十载风风雨雨任劳任怨蜡炬成灰勤珍重
《神仙传》第十卷记载:“君异居山为人治病不取钱使人重病愈者,使栽杏五株,轻者一株,如此十年,计得十万余株,郁然成林……”,因此后人根据董奉的传说,用“杏林”称颂医生。医家也每每以“杏林中人”自居。后世遂以“杏林春暖”、“誉满杏林”等词语来称颂医家的高尚品质和精良医术。桃和杏既然同为被子植物门,双子叶植物纲,蔷薇目,蔷薇科的常见植物,其“普世救人”的寓意是否也相近。“自利利他,自度度人”的志向在知道了自己的曾祖、高祖、天祖、烈祖后显得更真实和生动。
父亲喜欢“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我也喜欢“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父亲用他全部的生命向我阐释了“助人为乐”的意义。我也更加明白,治病救人是天下第一等有福报之事。正所谓“不为良相,变为良医”,难怪乎中国的古籍八成以上是医书。而古人说“秀才学医,如同笼里捉鸡”。且不说花几十年时间潜心悬壶济世,普通人也应该懂些医学常识,这样才不至于在危难之时束手无策,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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