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物语

文/刘浩

女儿一年级的第一篇作文就是关于狗的。她这样写到:“我很喜欢小狗，但我很怕她。爸爸告诉我，要是背好乘法口诀，小狗就怕你了。✘年✘月✘日，我可以背诵从1到9的乘法口诀了，小狗，我不怕你了。”

女儿害怕狗，可是居住的大院里很多狗，她是又怕又爱。我就告诉她，爸爸小时候对付狗的方法就是给它“念咒”，背乘法口诀。碰到小狗背2的口诀，遇到大狗背5的口诀，遇到金毛背8的口诀，遇到腊肠被9的口诀，因为腊肠太活跃了，需要用超高难度的9的口诀才能降服它。

女儿信以为真，熟练掌握了乘法口诀后，乐此不疲的对着狗狗背乘法口诀。这是女儿跟狗狗的最初的缘分。

我也是女儿这般大的时候第一次养狗。我的狗是爸爸从老哈萨那里抱回来的，是一条牧羊金毛的后代。我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它才出生一周。它睡在家里的炉火旁，睡在爸爸的工具箱里，毛茸茸的一个黄色肉团，眼睛都还没有完全睁开。这可爱的模样像极了多年后女儿出生后的那一刻，这么和女儿类比或许不恰当。但她们那时都给我的心灵带来温柔的抚摸。

一起成长的过程很多乐趣，这是相互给予的，而烦恼也同样多。我的狗每次外出，都要和其他狗咬个鸡飞狗跳。屡屡偷吃了邻居家鸡窝的鸡蛋，而被邻居装入麻袋暴揍。把附近的小孩子追得到处躲藏，呼天喊地，被小孩子的爸爸一叉子叉中屁股后狼狈逃窜，伤痕累累地回到家。每天晚饭后去放风，我都暗暗祈祷它不要惹事闯祸。

虽然它闯了很多祸，但我还是很喜欢它。喜欢它在我一声呼叫后，就风驰电掣地回到我的怀抱，喜欢它在我怀里兴奋的舔着我。我相信它是发自真心的同样喜欢它的小主人。这感情是每天喂食，带它出去玩，跟它说话，抚摸它，在被窝里一起睡觉，等等诸如此类的亲密行为凝结的。

人们惊讶狗的聪明，我倒觉得是我们太不了解狗狗了，或者换一种说法，人类总是习惯高估自己，尤其是面对其他动物，似乎很介意它们有高于自己的能力。

人们赞叹狗的忠诚，这种忠诚有时是人类难以企及的。只能说人类的智商已经和这种忠诚不相匹配了。忠诚于人而言，忠于我则很享受，忠于别人则斥之为“愚忠”。还好狗狗没有人这般聪明。

网络上把单身的人称之为“单身狗”，我想是不是单身的人都喜欢养狗，狗作为最好的陪伴，抑或是单身的人多半是对爱情的执着如同狗狗般忠诚，以至于落得单身而自喻。回想起《大话西游》里面，至尊宝和紫霞仙子最后在城楼上相拥，看着孙悟空的背影说:“他好像一条狗”，心里好痛，真正虐狗。

当年摇滚乐歌手何勇有首歌《姑娘》，在歌的最后，有这么一句结尾：“交个女朋友，还是养条狗？”这让当时还年少的我回味无穷。

最近看《非诚勿扰》，一位爱狗的男嘉宾被女嘉宾质问:“这么爱狗，怎么和女朋友过日子？”已为人父的我，看到这里百感交集。

女儿央求我养个狗陪她玩，我迟迟没有答应。不为别的，只是害怕与狗狗再次面对别离。我与我的狗狗的离别，已经是三十五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