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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之于一国

大学之于一国

作者: SIRP | 来源:发表于2018-02-06 11:51 被阅读0次
    大学之于一国

    西南联大清华校长梅贻琦说:“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他在《中国的大学》一书中这样定义什么是大学:“一地之有一大学,犹一校之有教师也,学生以教师为表率,地方则以学府为表率,古人谓一乡有一善士,则一乡化之。”

    提出此话并非刻意针对当下热点,这是想强调大学自由之风气,独立之品质不是来自政策规划,口头呼吿,而是来自于学院之人本身。

    西南联大的教授无疑都是可爱的名士。冯友兰教授那时留着长须穿着长袍,很是仙风道骨。金岳霖在学校里碰见他便问道:“芝生,到什么境界了?”冯友兰捋着须子说:“到天地境界了。”两人便相笑而去。对话之中便可窥寻到联大的思想独立、学术自由精神。

    个人最觉得好笑的是刘文典教授。刘文典是讲庄子的,他曾自得地说世界上了解庄子的只要两个,一个是庄子,一个是他。他恃才傲物,狂妄不可一世,对沈从文也是不屑一顾。记得那时陈寅恪教授体弱多病,在一次防空警报中刘连忙让学生去搀扶陈逃走,嘴里大喊着“保护国粹!保护国粹!”随后他看见他一直视为乡下人的沈从文也在跑,便大骂道:“你跑什么跑?我是为了庄子跑,你跑什么?”

    刘文典狂人狂语,为人也

    更是禀直不阿,“板凳甘坐十年冷,文章不写半句空”说的也是他。

    此外还有吴宓教授,陈毓准教授,张奚若教授等等等等。西南联大的教授们个性鲜明,其品格秉性在后世寥寥文字中俨然彰显。

    有人问过沈从文:抗战时条件那么苦,但为什么联大八年培养出的人才,却超过了战前北大、清华、南开30年人才的总和?沈从文回答了两个字:“自由。”

    是的,西南联大的精神核心在于自由。当时的校长是张伯苓、梅贻琦、蒋梦麟三人,梅贻琦管校务。梅看似甩手掌柜,主张的是无为而治。教授被赋予了极大的权利,因为不是因为有了大学才有教授,而是有了教授才有大学。对于教授流动管理的宽松使得教授跳槽十分容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顾而教授可谓是一校之瑰宝,对于上面不合理的规章条例都可以据理力争。那时国民党想要在联大插一脚,教授们却不买帐。

    如果人被赋予自由的同时也赋予权利,这无疑是危险的。观当下社会,纵使不自由,在阴暗处仍有不堪入目的龌龊勾当。而西南联大的教授们却能坚守贞操,其中时代气质十分重要。

    抗战时期条件艰苦,但是艰苦却让人心无旁鹜,潜心学术。联大教授们对于学术精神的追寻是现在人无可比拟的。郑永年说过中国历代是“争名于朝、争利于市、争智于孤”。这里,“争名于朝”是对于政治人物来说的,“争利于市”是对商人来说的,而“争智于孤”则是对知识人来说的。今天的知识悲歌的根源就在于现代知识人已经失去了“争智于孤”的局面,而纷纷加入了“争名于朝”或者“争利于市”,有些知识人甚至更为嚣张,要名利双收。

    知识分子如果投身于名利当中,知识无疑已经只是一种点缀。叔本华在《论名声》中详述了立德立言的关系,他完全忽略了立名立权,因为那个时代他们的唯一任务就是“认识人”。当纯粹的目的被贪欲干扰,人本身也就不纯粹了。

    前段时间有位大学教授辞职,辞呈上了热搜,因为她意识到现在的大学已非大学,而是衙门。清北尚要依赖国家政府,何来独立之大学?鲁迅说痛苦是醒了却无路可走,想来那位教授也是如此。

    当大学校庆以请到富豪为荣,当现代已再难出钱学森之类的大师时,这个国家的知识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知识被金钱贩卖,学术已无尊严。

    郑永年还有一段话:“近来自上到下都在呼吁知识的创造、创新。为此,国家也投入了大量的财经资源,培养重点大学,建设新型智库,吸引顶级人才等。但现实情况极其糟糕,因为国家的投入越多,名利场越大;名利场越大,知识人越是腐败。

    有了以追求知识的知识人之后,这些制度就自然会产生和发展;而在缺少知识人的情况下,最好的大学和书院也只是一个居所。更糟糕的是,在知识人自愿堕落的情况下,这类居所越好,知识越遭羞辱。”

    我原以为已不会更糟糕了,没想到争利于市已经不再可怕了,因为还有更可怕的。

    一时想起北电事件。

    精神层面已经丧失,道德层次岌岌可危。一校之教授不比屠狗辈,毒害学生,道德沦丧。一校之领导苦苦相护,保全教授,威胁学生。这个时代黄钟毁弃,瓦釜雷鸣,馋人高张,贤士无名。再看梅贻琦的话:一地之有一大学,犹一校之有教师也,学生以教师为表率,地方则以学府为表率,古人谓一乡有一善士,则一乡化之。

    一国之重点学府如此,一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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