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的春风沉醉，淡忘了一切，所谓回忆。老乡说，收了麦子是稻子，夜里的青蛙唱大戏，爷爷总说，老家就在黄河北。知道未来的，未来死了，知道过去的，过去死了。也许春光不会怀疑它普照的一切，那一切正是春光自己，而我怀疑感觉，怀疑怀疑本身，更不相信文字，我不却确定“我”的概念，包括概念本身。所以我以为，这春光正是我自己，这胡说正是我自己，这世界正是我自己。桃花梨花想着飞，空气整片的舞动麦穗，四月底的温暖只加了一只香烟便冲晕了我的头，也像麦穗，眼珠飘上蓝天寻找这烟雾，发现万里无云，底下竟是醉了烟的绿，我日陕西，我日湖北。小路上的脚印连同通向的村庄，类似消失的一切正在消失，这消失正是真的，月亮星星满天，人满地。妈妈说，人这辈子也没啥意思，她说了这么多话给我，我最赞同了这一句。近来总是莫名其妙的思念亲人，尤其是父亲，奇怪的是，即使是在他身边，这种思念也无法抑制，所有哗哗啦啦的杨树已经就绪，要飘雪的春天，我想那思念定与父亲无关，有关于这清晰的景色。原阳的稻草垛变成长绳，拴住了原阳的大米，祥和的大地本不该生出太多疑问。有件能报怨的东西定是美好的，别再说人生短暂，人对一切一无所知。浮桥压着黄河水，思考的欲望是罪过，而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正午的麻雀停了，呆在树枝，没有脑子的东西同样抵不住春困。过往的一切似乎都与这春光有关，此刻是否是之前宇宙所有的结果，抑或只是其中的一个。暖风尽情的吹，脸上感受到了舒服的声音，决不会有光阴这回事，此刻怎么可能离去，就算离去，也一定去了哪里。要是树叶能穿在身上，衣服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人的使命是寻根究底，吃喝拉撒又做何解释，别再给我讲道理，给我感觉，或讲给我故事。后不见来者，前没有古人，除非时间是幻觉，我想不通世界如何真实，是白天走了还是夜晚来了，还是白天夜晚一回事。“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太阳公公朝树林落去，火车鸣迪，带走又一群傻逼，睡醒的鸟儿赶着回家继续睡，人都害怕清醒，何况鸟儿。此地的鬼怪不可思议，梦想不可收拾，我看见鱼，飘在水里，我看见这水，飘在云里，我看见这云，游进我的肺，我一吹，众相皆生，上帝创造了人类：爷爷总说，老家就在黄河北。
本文写于 2013-4-25 18:05 新乡市祝楼乡新城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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