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寒夜,一队黑影匆匆的疾步前行。
他们没有携带过重的行李,有的只是一个背包,甚至有些人没有任何的随身物品,他们没有开任何灯光来照明道路,没有人大声的说话,只是只身行走在这寒冷的黑夜。 四周的松柏为他们提供着天然的庇护,星星为他们指引着方向。
但可预见的,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暴露在旷野之中,前方一带不是没有过树林,而是被有意的砍伐掉了,极度紧张的心理加上寒冷的天气,容不得他们有片刻的犹豫——回头就意味着冻死在寒风里,或者枪口下。
在接近了前方的一片旷野后,队伍停了下来,仅靠着面前最后一排树隐藏着自己,只有他们中的领头人独自慢慢的向前靠近不远处的岗哨——岗哨以木制结构构成,高脚架上的长梯可攀爬至平台,平台护栏上装有一盏探照灯,但并没有点亮,旁边一个卫兵正举着枪居高临下的瞄着领头人——从他小心翼翼的步伐中都能让人感到令人窒息的紧张。
像是等待了一生一样,终于,从他一旁的黑暗里走出来了一个哨兵,领头人递给过去了什么东西,对方收下后看也没看的直接塞到了大衣里,两人动作快的让人看不清。哨兵转头消失在了黑暗里。
领头人深出了一口气,一路走来体内热量的消耗已使得他呼出的哈气中没有了白色。事不宜迟,他朝着来时的方向挥了挥手。对面没有任何动静。
岗哨平台上举着的枪放了下来,众人看着远处独自在外的领头人,他心急如焚的又加大了幅度反复挥了挥手——终于,一个胆子最大的率先走出了出去,其余也随着一同走了出去。 对面领头人的手还在持续的挥舞着,像是催促他们要加快速度似的。
一行人低着头躲避着来自岗楼上方卫兵的目光,快速的通过了去。
顺利的通过了岗哨之后,在旷野之中的行进必须要比在之前的树林里来的更加迅速,因为他们完全的暴露在外没有任何的掩护。而对于他们最大的威胁则来自于看不见的枪口——散布在这片空地中的暗堡,但愿这些当兵的能守信,不开枪。
前方隐约能看到结冰的江面了,平整的像一大块钢板,反射出金属般微弱的冷光,横铺在疲于奔命的众人前方。
一定要快!到了对岸后就安全了。众人的步伐加快,与刚刚进入这片警戒区域相比,此刻越接近冰面就越令人更加感到脊背发凉——人类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尤甚,有些人边走边四处张望,试图寻找暗堡的位置——每一个下一秒都是生死之间。
快了快了,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已经一只脚踏在冰面上了,恐惧的感觉逐渐被极度的兴奋,紧张和期盼所替代——胜利就在眼前。
‘嘭’的一声闷响,一束强光从人群背后照射过来!几乎同时,所有人都被惊吓到下意识的叫喊,像受了惊吓的羊群一样,自顾不暇的拼命狂奔,突如其来的强光使得适应了黑暗的瞳孔迅速收缩,眼睛眯了起来——混乱中有多人相撞跌倒,人踩着人爬起来又被别人撞倒,有人慌了神杵在原地用手遮着眼睛去回望那道光——‘呯!’的一声,几乎同一瞬间,光刺伤了双眼,胸口涌出鲜红的血液——“啊!!”又一次集体的叫喊响彻在这片荒野——‘呯!’,队伍中的一个人已经失去了生命,但身体在奔跑的惯性作用下依然向前翻滚了几下才停下来,在前方人群混乱的脚印后留下了一具尸体。
两名叛国者被当场击毙,足以让哨所交差了。
人们不顾一切的踏上冰面,继续疯狂的奔跑,即使滑倒顾不上磕碰的疼痛,再次艰难的爬起身,一瘸一拐的继续前进,在他们的身后极有可能再次响起枪声,总之跑的越远越好——‘噗通!’,有人踩漏了薄冰掉入水中,寒冷的江水使得本就热量不足的体温急速下降,被水侵泡过的衣服变得更加沉重,挣扎着试图重新爬回冰面,最后僵硬的沉入黑暗。
眼看对岸近在咫尺,身后远处的探照灯也似乎关闭了,幸存者们顽强的生命力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持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终于,上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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