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月22号下午被我爸开车接回黄陂老家,4月10号回到武汉小区。
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我因为是文案策划,属于开发公司的边缘职位,除了因为焦虑失去工作,以及急于寻求出路,在京东上买了一台12期免息的笔记本电脑之外,就没有做什么有“值得一提”的事情,事实上病急乱投医后,我也没有在疫情期间如愿办公。
因为没有业务,我只是随意更着一个不死不活的公众号,算是表明我在工作的态度,以期望能稳定这份其实不怎么样的工作。
当然,如果非要升华主题的话,我想学会做包子/馒头/花卷也勉强算得上一种积极乐观的素材。
更别提,我还学会了在山上辨别野白菜/荠菜的三个种类,观摩了解了大蒜、土豆、韭菜、藜蒿的培养与种植,深入学习了何为刀耕火种,以及论腰肌劳损与混吃等死之人相遇的可能性。
并且在离开乡村的前夕,认真的考虑的在家务农的可能性,让我爸妈流下了鄙夷的泪水。
“就你这种半吊子,你能干嘛?”
是啊,就我这种连田都翻不开的人,能干嘛呢?
而我为什么我要在26岁这样尴尬的年纪里发现自己其实是个不能吃苦且无用的人呢?
将近三个月的封闭生活,除了某次购物出了500块钱,几乎完全依赖着家庭的供养,就连蔬菜都是家里那些我不耐烦应付的亲戚的赠与,因为我爸妈其实也是在外地打工,家里没有种田。
在我阻止爸妈串门说话的时候,他们总是面色无奈的点头答应,但是事实上,如果没有那些乡村人们的救济,我们家的蔬菜在没有办法购买的那段时间,绝不可能过的那样轻松。
而我,除了带回了三十个口罩,提供了五百块钱,并竭力不让他们出门,偶尔出去像是玩似的找一些所谓“野白菜”,什么忙也帮不上。
去年入职半年的小公司,在疫情期间果然还是发不出工资,但是房租是要照着交的,就连服务费也是要照交的,我存款也就一万四左右,在不好意思接受爸妈的资助的前提下,果然折腾的也差不多了。
爸妈送我回到武汉,临走前问我是否缺钱,我低头含糊的说,老板说再有几天会发1月工资的,事实上,我也不确定是否会发。因为老板私底下的话,基本上很少算数过。而这个时候,其实离我正常发薪日已经迟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我算不上什么有出息的孩子,但是也曾在高中考过全校第七,也曾让父母骄傲过,但是拧不过那是曾经,如今的我三流学校毕业,工作四年依然一无所长,没有稳定的工作,也没有所谓的特长,高不成低不就的活着,但是我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骄傲,一点无用的骨气,叫我尽量不要给父母添麻烦。
回到武汉,却没有复工,隔了五天后,也就是今天才正式通知公司总部的人明天可以返回上班,说是总部,日常也就7个人在,而人事在群里通知的时候,却只有四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原来驻点在客户那边的人。原来的开发人员,只剩下一个。也就是说事实上,只有三个人留下了。
我感觉不对劲,私下去问,才知道基本都离职了。
我惶惶不安,知道公司的情况着实很坏了,虽然从我进这家公司开始我就知道,但是这样明显的人事变动,也让我内心沉重不可复言。
也许是时候去看看拉钩了···
但是我看着那些邀请我投递的招聘要求和公司情况,心中只觉得一阵阵往下坠。
我一直知道这世界对人的要求,如果你不能超越同行业百分之八十的人,那么你迟早要被要求滚蛋。
读书的时候,老师会用置之不理和留级来惩罚你。
长大了,社会用命来威胁你。
我看着那些动不动就总监级别的要求,我深深觉得自己达不到。
过往,可以因为要价一般而糊口的话,如今疫情严重,广泛裁员的情况下,要求变高的情况下,我实在很难拿到一份对得起房租的工作。
过往的时候,我不是不知道要努力,但是舍不得花钱,也不知道门路,便只能焦虑的做着其实并没有什么价值的,也看不到什么前景的工作,而我战战兢兢的活着,明知道前面是一条死路,却始终找不到突围的地方,我就像是愚蠢的鸮鹦鹉,徒有翅膀,在困难的时候不会飞翔,而是假装专心数着脚下的虫子,幻想自己平安躲过。
但是看似平淡的生活麻痹着我,只要它还未来临,似乎都可以当作不会发生,事实上现在也没发生,但是我却嗅到了那股即将腐败的味道。
公司裁员了,所有被裁员的人都被迫写着离职证明,没有赔偿,没有失业救济,甚至有个工作两年多的同事因写“因为长期发不出工资,所以我辞职”这样的话还被老板要求重写,被裁员的人四五人,似乎都是被这家公司给磨怕了,已经失去去争论权益的信心以及勇气,他们麻木的跟从着不公平的条约,以求快速的解脱。
我本为着这些不安,但是复工前夕又发现公司又有四人主动辞职,他们连生活费都没要,拿到了1月的工资就准备走,问他们为何不问2月3月的生活费,他们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一句
“懒得跟他扯了”
“没有精力去告他”
我虽然没有被裁,但是我知道,糟糕的结果迟早来临。而我没有反手之力,哀怨和后悔早就没有了意义,因为并不能确定以后是否会重犯。
我只能跟自己说,暂且先做着吧,除了做着,你还有什么办法,风雨要来,你除了接住,没有办法。
又偶然想过以前的老板说过的一句话“不要给自己设限”
我从前总觉得这句话空的很,只是为了给我们画大饼,但是现在竟然也有了另外的解读。
限制有高有低,不要给自己设限,并不仅仅是给自己设置更高的标准,而是可以在不得已的情况放弃对职业的计较和前提,就如我爸曾经反复强调过的那句话
“真正想要做事,哪里不能做,总是饿不到你”
纵然带着悲观的意味,但却莫名的使得我放松,就算文案策划做不下去,何不尝试别的工作,就算工资暂时低又怎样,在这场浪潮中活下去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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