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柳红《破题1984:马洪的两份手稿》
@柳红:
謝謝转来你的好文!
破题者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他們不只是富有说理的智慧,更有成事智慧。
马洪先生1984年,能运用自己所处特殊位置,推動当时中共元老一起发力,促成12届4中全會写进“社會主義商品經濟”,难能可貴!也为小平南巡讲话后,1992年中共14大报告把另一个说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作為改革開放的目標,奠定了思想基礎和政治基礎!
尽管“社會主義商品經濟”,或者说“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表述,有本质上的缺陷:
首先,在理论上,缺乏马克思要求的“彻底性”,可谓相当别扭,商品经济就是商品经济,市场经济就是市场经济,没有什么“社会主义商品经济”“资本主义商品经济”,或者“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或“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说白了,离开了“分工”“交换”“价格”与“资源”,戴什么主义的帽子,都无法“掌握群众”依法行事,不过是沐猴而冠耳!
其次,这一理论上的别扭,在政治上,必然为“权控市場”预留下结构性操纵与垄断空間。
其三,也在实踐上,为日后及今各级党政机构创租、抽租、寻租,以及所謂“国进民退”“与民争利”的各種权变,留下诸如某种經濟组织是不是“自己人”这样的口实!
这种表述上的本质缺陷,势必在中國大陸参与世界經濟体系的运行过程中,不仅随之遭遇“市場自由与政府管制周期性世紀钟摆困境”,而且同時,还可能因自身先天结构性病毒病灶,一边从世界自由經濟体系分工中汲取大量资本能量,一边又对现行世界性經濟形態构成某种侵害,从而加剧中國大陸内部经济的畸型发展,乃至癌变漫延!
癌变漫延的现实表现,就是中国与世界经济动荡与各种债务危机,造成“三大两极分化”:真实收入和财富分配两极分化,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两极分化,信用资源分配两极分化(向松祚2015)。
这种情况的存在,撇开现行利益格局羁绊不谈,一方面暴露了现行新老结构主义、新老自由主義、新老政治經濟學,以及“宏經”“微經”生硬学科划分上的严重思维路径依賴与价值取向偏颇;另一方面,也为中国与世界經濟學基礎理論的革故鼎新,创造了势在必行的时代契机。
那么,三十五年之后,当中国需要进行“改革突围、创新突围、对内开放”的关键历史时刻,我们还有马洪先生这样审时度势既有说理智慧,又具成事智慧的伟大历史人物吗?
錢宏2019年01月11日于童心公寓
柳红@钱宏:如果历史不中断,或许会有不同的轨迹。当时的认知还相当有限。但成事。这两个字准。即使今天有人有高明的认知又能怎样?同意所谓各种经济学与主义在现实面前的表现,无能无力,是挑战和契机。
柳红 | 破题1984:马洪的两份手稿
柳红 历史之棱镜 今天
马洪手迹,1984年9月15日
破题1984:经济学家与政治精英的合作[1]
--从1984年7-9月马洪的两份“商品经济”文稿来看
1980年代,伴随思想解放的改革开放,是中国当代史上难得一次的现代转型机会。毫无疑义,经济学家无论出于本能还是理性,都是经济改革的积极支持者。而改革决策集团,也较历史上任何时期都需要经济学家在观念上,理论依据上,概念解释上,提法上的思想贡献。
任何一项改革方针的兴起、确立或政策出台,往往是底层实践和理论探索在先。就理论探索而言,首要地先得解构原有的一套概念理论体系;在这个基础上,才能建构新的有助于改革开放的观念说法。而解构和建构的理论框架,都是同一个“马克思主义理论”,只是这样说和那样讲;这样规定和那样解释。此外,还有一个来源,就是实践,一是全国各地和基层实践,二是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改革实践,借它山之石来攻“玉”。
为了避免改革失误,顾及不同人和不同反对意见,中共中央新的决议和提法出台,都要经过反复研讨和论证。有的经历得时间短,有的经历得时间久;有的比较顺利达成共识;有的则相当曲折;有的进入改革议程,有的则流产;有的浅尝辄止;有的进入较深。地处北京的经济学家因为离改革中枢机关较近,参与政策咨询的机会更多。1980年代,在经济学家与政治精英之间,既有密切合作,也有各执已见,互相影响、商讨,择时而行。而他们中间有几位横跨官学两界的人物,起着某种撬动杠杆的作用,像国务院经济研究中心总干事薛暮桥(1904-2005)、国务院农研中心主任杜润生(1913-2015)、国务院技术经济研究中心总干事,中国社会科学院院长马洪(1920-2007)等等便是这样的角色。
1984年中共十二届三中全会,将“社会主义是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写入决议,是继1956年中共八大提出“计划调节为主、市场调节为补充”之后,历二十年起落折腾,回归市场经济轨道的重要一步。即使在两年前,1982年的十二大政治报告,还是“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1983年“清除精神污染”,一度压制了讨论空间。因此,当1984年,胡耀邦、邓小平希望十二届三中全会能拿出一个改革文件来,作为城市经济改革的指导方针时,这确实给决议起草组出了难题。
成立于1984年春天的起草组,虽数易其稿,但因思想禁锢缺乏新意,而被阵前换将,更替和充实负责人。眼看离开全会的日子越来越近,可是在怎么看待商品经济,能不能将它写入决议的问题上,依然达不成一致意见。时任起草组成员,国家体改委的高尚全、杨启先等人均对此作过回顾[2]。本文拟从起草组外的另外一条线,即马洪在1984年7月和9月的两份文稿,对相关历史作一些补充和讨论。
一,一个简要的背景和文献回顾
1956年“社会主义改造”完成和“百家争鸣”兴起,引发经济学界围绕商品经济、价值规律问题的热烈讨论。[3]经历“大跃进”失败之后,1959年第一次全国经济理论讨论会就是以讨论商品生产和价值规律为主题。这个讨论延续到1960年代上半期,即受批判而中止。再次兴起,则是在文革后,以1979年第二次全国经济理论讨论会为集中发端。当时到会300多人,绝大多数经济学家都认为社会主义经济同时也是商品经济。[4]
在相关理论史上,可以列出一个长长的名单,除了人们熟知的孙冶方、薛暮桥等,还有被认为是最先明确提出并论证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理论[5]的卓炯(1908-1987)。他在1961年的论文中写:“只要有社会分工存在,产品就要进入交换过程,就要成为商品。……这种商品经济的特点就是计划商品经济……”[6];在1979年,他进一步指出“这个体制是根据产品经济的要求,而不是根据商品经济的要求建立起来的。”因而,要把产品经济体制改革成为社会主义商品经济体制[7]。
另一位是林子力(1925—2005)。1979年他写下四万字长文 “建设社会主义时期的经济形态及其规律”,指出,发达的商品经济不可逾越;[8] 1980年8月30日他在《光明日报》的“社会主义商品经济探讨”一文,开宗明义:“社会主义商品经济是我国发展的必经阶段”。此外,还有社科院财贸所的刘明夫(1915-1996)[9]、经济所刘国光和赵人伟[10]、中央党校王珏[11]等等。
虽然1982年,理论风向有变,“商品经济”讨论氛围变得拘谨,有经济学家受批评,作检讨,或改变说法,但是其中不乏违心之作。事实上,已经打开的思想闸门和基层改革实践,还在朝向商品经济的方向继续。例如,1984年4月25-26日,时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所长蒋一苇在汕头体改研究班上讲课(图2)时,谈及“改革的总体目标”,他说:归根到底是要“在国家计划指导下,大力发展商品生产与商品交换就是发展社会主义的商品经济。”他的用语恰恰是半年后十二届三中全会决定中的“提法”。可见,这样的认知,实际上在很多经济学家那里不成问题。
然而难点在于,如何能在既定方针下,在有风险的环境里破这个题,将原本理论界的“共识”,传递、影响、说服决策集团,尤其是那些思想偏向保守,“表决权”权重较高的元老?经济学家纵有再高的讲理本事,也恐难单独达成目标。在众多的努力线路上,有一种若隐若现的力量,促使改革政治精英与经济学家之间加强合作,形成某种网络结构。在这个网络结构中,有些人的位置起了“枢纽”的作用,马洪便是其中之一。
蒋一苇手迹(蒋平提供)
二,1984年7月,马洪的报告
1984年7月,马洪向高层提交了一份报告《关于社会主义制度下我国商品经济的再探索》。据说,这份报告被递送到诸多高层人物,包括元老手中。得到了比较正面的反馈。时任中顾委副主任王震给马洪写了亲笔信,称赞文章写得好,说我们不能只重复老祖宗说过的话,应该有自己的创造性。而马洪的报告也并非凭空而来,是受命之作。[12]这为十二届三中全会决议是否能确立商品经济的问题探了路。
全文大约两万字左右,铅印稿35页。[13]问题是这样提出来的:“摆在社会科学理论工作者面前的迫切课题是:制定这些政策和进行经济体制改革的理论基础是什么?”他指出现在人们“对大力发展商品经济的必要性和重要意义,认识并不完全一致。”他从四个方面加以阐述:
马洪提交的报告首页影印件(马怡提供)
一,对商品经济在社会主义阶段作用的认识的变化;
二,社会主义经济是在公有制基础上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
三,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特点;
四,承认社会主义经济的商品性,是实行对内搞活,对外开放方针的理论依据。
论证逻辑并不复杂:为什么社会主义经济还具有商品经济的属性呢?一,存在社会分工;二,存在具有独立经济利益的不同经济主体,有不同的商品生产者之间的商品交换。此二者,是商品经济产生和发展的基础和条件。
报告是为特定阅读对象而准备的,回顾历史是怎么发展过来地;依据经典作家的理论讲道理;归纳出各种不同意见,一一给予回答,指出它错在哪里;尤其是结合历史教训以及改革现实和发展中的问题来讲,尽量让读的人服气,而不是生硬地、居高临下地说教;同时又为现有系统如何应对转变,准备了一套话语解释体系。正面地设置和回应每一个可能的问题,解构与建构皆在其中。这是马洪的本事,行文报告清晰老道,与他共事的人皆赞叹有加。当然,这份报告的背后凝结了马洪本人[14]和经济学家多年来的研究成果。[15]
三,9月15日马洪的信:“我建议,应当明确地写入决定中”
马洪给国务院总理的信稿影印(马怡提供)
从1984年9月12日,体改委安志文等连续几天在京组织不同的人,就即将召开的十二届三中全会的改革决议草案进行讨论。安志文传达了邓小平这样一个意思:三中全会最理想方案是通过改革文件,十一届三中全会是出农村经济,希望十二届三中全会城市走出一条路子。[16]安志文还提出三点讨论要求,其三是9月17日以前拿出修改稿[17]。
然而,直到这时,“商品经济”还未能写入决议。马洪参加了13号的讨论会。他在发言中,用一连串的提问[18]请大家思考诸如这样一些问题:
既然整个社会主义阶段要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生产和交换,又为什么不是商品经济呢?
是否计划经济才是社会主义经济,商品经济就是资本主义呢?
既然商品经济可以为其它社会制度服务,为什么不能为社会主义制度服务呢?
……
事至此,想必马洪的内心是焦急的,9月15日他致信国务院总理
趙 紫 陽。而这天,马洪去参加趙 紫 陽主持召开的关于价格改革的会议。很有可能,他是当场将信交到总理手上的。他在信中写道:
“有一个重要问题,即你给常委的报告中所说的:“社会主义经济是有计划的商品经济”这个论点,我建议,应当明确地写入决议中。因为这个问题太重要了,如果不承认这一点,我们经济体制改革的基本方针和现行的一系列重要的经济政策都难以从理论上说清楚”。
“我国三十多年的实践证明,凡是在一定程度上承认商品经济和发挥价值规律的作用时,我国的经济发展就顺利,就迅速,经济效益就好,否则,就得到相反的结果。”
对于否定商品经济的观点:
“从认识上说,这往往是经济战线上产生‘左’的一个重要原因。要肃清这种左的影响,也需要肯定‘社会主义经济是有计划的商品经济’这个论点”。
信中所谓“你给常委的报告”指的是趙 紫 陽在9月9日给胡耀邦、邓小平、李先念、陈云的信,提出关于经济体制改革中三个问题的意见[19]:在其中第一个计划体制问题中,赵是这样说的:各项改革都牵涉到计划体制,这是经济体制的核心。社会主义经济是以公有制为基础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计划要通过价值规律来实现,要运用价值规律为计划服务。
邓小平、陈云、李先念分别在9月10日、13日、15日表示同意。至此,高层领导基本都接受了。这是一个巨大的突破。[20]趙 紫 陽 给常委的报告,代表了很多理论界的声音。
就在1984年8月底9月初,紧锣密鼓,还有两个经济学家座谈会在京举行。其主办方之一都有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所不同的是,一个是与中国政治经济学社会主义部分研究会—于光远创办的研究会合办,于8月27日至9月1日举行[21];另一个是与经济体制改革研究所合办,于9月1日举行。后者是起草组内的体改委成员高尚全想的一个搬援兵“计策”,他与童大林合计,经安志文同意,邀请了20余位学者参加,力图借经济学家的言说影响起草小组意见。会后,高尚全将研讨结果写成“对经济体制改革几个理论问题的看法”,上报有关领导。他强调:“大家认为,当前的经济体制改革要求在理论上有一个关键性突破,这就是要明确提出‘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概念。现在明确提出这个问题的条件已经成熟了。”[22]
高尚全所写报告局部影印件(蒋平提供)
趙 紫 陽在高尚全的这份报告上批注:“马洪同志也有这个意见。”随后,高尚全致信马洪讲了这个情况,并写道:“根据紫 陽同志的指示和您的意见,我们在修改时加进去了。”[23]
一个月后,1984年10月20日中共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其中单列一个问题:“四、建立自觉运用价值规律的计划体制,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24]这是社会主义国家改革史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决定公布后,马洪在他7月份的报告上,又做了认真的补充修订,增加了大约2600字,作为当年11月为中宣部组织的形势报告会的报告稿本。2005年,马洪荣获首届中国经济学奖,其原因之一,正是他在1984年为破题“商品经济”而做的努力[25]。在为获奖者出版的自选集中,马洪将这篇关于商品经济的长文收入,作为第一篇[26]。虽然他从未讲过自己在改革过程中有什么功劳和苦劳,但是,到了晚年,他内心在意1984年自己做的这件事,由此可见。而1984年9月15日马洪给国务院总理的信,则是在关键时刻把责任揽在身上的举动。即便是理所应当,在今天,人们根本不以为然的事儿,在当初则相当地不同。马洪曾对她的女儿说:“当时做这个事是有风险的。……”[27]
马洪修改稿局部影印件
四,马洪的角色及一点讨论
马洪最精彩的工作阶段是在1980年代,他的影响主要在政策咨询领域;较少进入公共视野,也较少成为海内外学者研究的对象。在1980年代改革的大格局中,不仅马洪这个人物的独特性和重要性,未得到足够的估计与研究;对于马洪所构建起来的知识精英网络,及其与政治精英之间的关系、互动,从而推动经济改革的运作机制,学界也缺乏了解和研究。
自1978年至1984年的马洪,身兼多职。像他这样跨界范围之大,是个个案。他参与筹办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1978年4月建所,马洪首任所长;1979年他作为国务院财委设立的结构组负责人,组织数百人开展全国经济结构调查,全面摸清国民经济各部门、各方面情况和问题,向中央提出调整经济结构的建议;1980年他筹建国务院技术经济研究中心,1981年中心成立,担任总干事。自1982年,马洪担任中国社会科学院院长,国家基本建设委员会基本建设经济研究所所长,国务院副秘书长,国家机械工业委员会副主任,国家计划委员会和国家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顾问等等。
当推展研究项目时,像马洪那样能调动“千军万马”各种人才资源的,无出其右者。无论是理论界还是实际部门;无论是社会科学领域还是自然科学领域;无论是老年人、中年人还是青年人,皆揽于麾下。
一些经济学家和知识分子,可能对此表示不屑,觉得这不“学术”,不“独立”,也有经济思想史论者指他在1981-1984年“商品经济”争论问题上前后有不一致[28]。研究马洪其人,有一个背景是无法忽略的,那就是,他因“高岗事件”“五虎上将”之名,受压三十年,行事作为有如履薄冰,小心敏感的一面。虽然,这个体制并不怀疑马洪是匹忠诚的老马,是“自已人”;但是马洪自己却不得不谨慎而收敛。即便如此,一旦时机合适,他也常有不拘一格的举动。可以说,在推动改革开放的事业上,他尽量朝向光明,或顺势而为或逆势而上。出身于农家的马洪,是天生的“洋务派”。他了解国情,力图务实地改变。
1984年马洪参与将“商品经济”写入决议,虽是整个事件的一个局部,也可由此一窥在1980年代,事关大局的改革方针政策是怎么样酝酿、推进、出台的。马洪其人,以及马洪与改革政治精英的互动方式,与经济学家的合作,其个人的担当,以及报告、信函的技巧,推进的节奏,介乎正式与非正式体系之间的运作等等,所有这些正是研究中国早期改革和决策过程不可忽略的特征。它确实可以折射出那个时代相当丰富的内含。
无论人们怎么评说,中国市场取向改革,与1984年是否承认和接纳“商品经济”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经济学家与改革政治精英有过这样一场特殊的互动与合作。
[1]发表于《经济观察报》2019年1月7日。刊出时有删节。此为原稿
[2]高尚全口述,萧冬连、鲁利玲整理,原载《中共党史研究》2018年第6期;李成刚:“杨启先:见证国企改革”,载《中国经济时报》2016年11月25日
[3]自1956年8月至1957年4月,主要报刊发表相关文章约20余篇。参见黄逸平等:“我国学术界关于社会主义制度下商品生产问题的讨论”,载《学术月刊》1957年第7期,例如孙冶方:“把计划和统计放在价值规律的基础上”《经济研究》1956年6期;顾准:“试论社会主义制度下的商品生产和价值规律”,《经济研究》1957年3期
[4]对话张卓元:民营经济退场论不符合经济学原理http://news.10jqka.com.cn/20181218/c608769079.shtml
[5]参见张曙光:“中国经济学风云史—经济研究所60年”上卷,八方文化,世界科技出版公司,页368
[6]转引自同上。卓炯:《申论社会主义制度下的商品》,原载《中国经济问题》,1961年第5-6期
[7]向全国第二次理论讨论会提交论文《破除产品经济,发展商品经济》。所引卓炯文章都结集进入《论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广东人民出版社,1981
[8]吴象:“经济学家林子力”,《炎黄春秋》2010年第12期
[9] 1979年提出“应当明确地认识到我们的社会主义经济是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刘明夫:“社会主义经济的经济形式”,《经济研究》1979年第4期
[10]刘国光、赵人伟:“论社会主义经济中计划与市场的关系”,《经济研究》1979年第5期
[11]王珏、刘海藩:“计划调节必须充分发挥市场的作用”,《商业研究》1979年第1期;王珏:“计划经济与市场调节”,《财贸经济》, 1982年第5期.
[12]所受之命,来自时任国务院总理。吴敬琏:“怀念我国决策咨询研究的创造者马洪同志”http://culture.efnchina.com/show-2213-52629-1.html;
[13]我并不确定手中这份影印件是否是马洪报给中央领导的最后稿。根据与日后发表的文本比对,影印件上面的红色圆珠笔修改,是马洪在1984年10月20日十二届三中全会决议后所做。
[14]马洪:“我国社会主义经济是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经济研究》1981年第7期
[15]参与起草或修改的经济学家均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相关当事人有各自的记忆和叙述:1,周叔莲:“马洪同志要我起草他那篇论文。后来听吴敬琏说,我的草稿又经张卓元修改过,以后他随马洪去东北又最后修改定稿。” 参见“我对中国计划经济转变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研究”,《中国浦东干部学院学报》,2017年9月第11卷第5期;2,张卓元回忆:“当时马洪组织社科院几个人写了《关于社会主义制度下我国商品经济的再探索》,其中就包括我,后来吴敬琏也参加了。”对话张卓元:民营经济退场论不符合经济学原理“,2018年11月27日,http://news.10jqka.com.cn/20181218/c608769079.shtml;此外,2018年12月26日,张卓元就柳红的询问答复如下:马洪是找我组织人起草的,最后是我和周叔莲、刘增录三人起草;3,吴敬琏回忆:”赵紫阳让马洪写出一篇文章送给‘老同志’们看看。于是,马洪请社会科学院的研究人员周叔莲、张卓元起草了一篇题为《关于社会主义有计划商品经济的再探索》的文章。我回国不久,马洪就邀我同去东北参加各省和计划单列市的发展战略规划讨论会。在路上,马洪拿出这篇稿子和我一同修改。当到达第三站大连时,文稿已基本完成。马洪中断了东北之行,赶回北京,将文稿印送给一些具有很大政治影响力的‘老革命家‘“,吴敬琏、马国川:从”吴市场“到”吴法治“ http://www.aisixiang.com/data/21793-3.html。
[16]根据蒋一苇1984年9月12日参加体改委座谈笔记
[17]同上。
[18]根据马洪的会议笔记。
[19] 1984年9月9日趙 紫 陽提出关于经济体制改革中三个问题的意见,共产党新闻网http://cpc.people.com.cn/GB/64162/64165/70293/70302/4796035.html。另据国务院研究中心研究员丁宁宁回忆,“凡是经马洪同志修改过的文件,例如十二届三中全会上时任国务院总理给全体中委的一封信,《2000年的中国研究》总报告等,都具有思路清晰,语言明快的特点。”。参见:丁宁宁:回忆和马洪同志在一起的日子。原载《中国经济时报》2007年11月8日,转引自http://culture.efnchina.com/show-2213-52635-1.html
[20]“9月10日,邓小平批示:‘我赞成’。13日陈云写信给趙 紫 陽,‘完全同意’。15日李先念也给赵紫阳写信表示‘都同意’。”参见张曙光:《中国经济学风云史》上卷(I),页394。
[21]彭克宏:“全国部分经济理论工作者座谈改革的理论问题”,《马克思主义研究》1984年第3期
[22]参见“对经济体制改革几个理论问题的看法(一九八四年九月七日)”铅印稿。此影印件为蒋一苇保存。在首页左上角用红色圆珠笔写:“此件有红线的地方是我的原话。”从该份文件可见蒋一苇划红线内容:1)第2页:“(三)我们不提商品经济、逻辑上也不通。因为我们承认商品生产,承认商品交换,而商品生产加商品交换还不是商品经济吗?长期以来,我们只有生产观念,缺乏经营观念。在理论上提出商品经济,就把经营包括进去了,有利于在实践中搞活经济,提高社会经济效益。”2)页3,在二、关于“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问题下,首先,“原来提法似乎在概念上不太对称”;3)页4,在第四里面,“从上往下看,整个经济都在计划之中。而从下往上看,整个经济形成统一的市场,无非分为国家直接控制的市场和不直接控制的市场。总之,计划与市场在空间上是重叠的,而不是板块式的。”;4)页5,“(三)明确肯定多种经济形式存在的长期性,有利于台湾回归祖国和香港的人心安定,也可以避免引起外商的猜疑和耽心;(四)多种经济形式存在的长期性不妨碍公有制占主导地位,不改变社会制度的性质,相反,它们的存在是有利于社会更快进步的;”。
[23] 1984年9月22日高尚全致马洪信,影印件。
[24]参见:《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中国共产党第十二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一九八四年十月二十日通过),中国共产党历次全国代表大会数据库《2000年的中国研究》总报告等,都具有思路清晰,语言明快的特点.http://cpc.people.com.cn/GB/64162/64168/64565/65378/4429522.html
[25]据房维中先生回忆。在评奖材料中,马洪写给国务院总理的信稿也在其中。
[26]马洪:《马洪专集》,山西经济出版社,2005年。该文题目改为:“社会主义制度下的商品经济”。
[27] 2018年12月26日,马洪的二女儿马怡告诉笔者。
[28]参见张曙光:《中国经济学风云史》上卷(I)页3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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