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性而为,方才有“真”
要有“真”,那就先从生死开始:
《庄子》里讲: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诉,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来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终。受而喜之,忘而复之。
古时的真人,不懂得欢生,也不懂得怕死;出生了不欣喜,入死了不抗拒;无拘无束地去世,自由自在地来世而已。不忘记自己从哪儿来,也不寻求自己往哪儿去,承受什么际遇都欢欢喜喜,忘掉死生像是回到了自己的本源。
魏晋时期,王徽之和王献之都病得很重,王献之先去世。
一天,王徽之问侍候的人说:“为什么一点也没有听到子敬的音讯?这是已经去世了!”说话时一点也不悲伤。
于是就要车去奔丧,一点也没有哭。
王献之平时喜欢弹琴,王徽之便一直进去坐在灵座上,拿过王献之的琴来弹,琴弦怎么也调不好,就把琴扔到地上说:“子敬,子敬,人和琴都不在了!”说完就悲痛得昏了过去,很久才醒过来。
因为王徽之早有背疾,也在这次崩裂,过了一个多月去世了。
这个世间,有太多的诱惑,纷沓而来,怎么样才能不忘初心?
了解了生死,还得心里不能有太多的杂念(欲望)。
庄子说:“夫道不欲杂,杂则多,多则扰,扰则忧,忧而不救。”
他说一个人不宜心杂,心杂就会多事,多事就会自扰,自扰就会招致忧患,忧患多了就会自身难保。
很多时候,我们并不了解人生的真相;是因为我们缺乏求真的心态,我们迷失在利益之中,并准备在污浊中继续执迷。
然后,名和利,也要有节制的去追求。
“德荡乎名,知出乎争。名也者,相轧也;知也者,争之器也。二者凶器,非所以尽行也。”
道德的毀败在于求名,智慧的外露在于喜好争辩。名声是互相倾轧的原因;智慧是互相争斗的工具。这二者都是凶器,不可以尽行于世。
庄子在濮水钓鱼,楚王派两位大夫前往表达心意,请他做官。
他们对庄子说:“希望能劳烦您帮助我们楚国治理国家。”
庄子拿着鱼竿不回头看他们,说:“我听说楚国有一只神龟,死的时候已经有三千岁了,国王用锦缎将它包好放在竹匣中珍藏在宗庙的堂上。这只神龟,它是宁愿死去为了留下骨骸而显示尊贵呢?还是宁愿活在烂泥里拖着尾巴爬行呢?”
两位大夫说:“宁愿活在烂泥里拖着尾巴爬行。”
庄子说:“你们回去吧!我宁愿像龟一样在烂泥里拖着尾巴活着。
生活在这样一个纷扰的时代时代,我们追思古人,是因为那一位位名士至人,他们的人格独立、精神自由、性情率真、爱惜自我,他们高旷美好的品格,透过千年的时光仍然震撼着我们的内心。我们的祖辈曾经拥有远比我们纯粹的深情。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大胆一些,让自己旷达起来,随着自己最初的心,追求一些你内心深处真正想要的东西?
当一个人看过了生死,淡薄了名利,一颗心活泼泼的没有杂念,那才是真消遥自在。
遥远的时光之处,有一个冬日的傍晚,王徽之坐在庭院中,遥望暮色中大雪纷飞的世界,一阵欣喜,忽然想起了老朋友戴逵(字安道)。想起了和他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王徽之心血来潮,命侍从备船,当即要去拜访。
经过一夜行船,黎明时分,王徽之终于看到戴逵的住处。可在戴逵宅前,他将拍门之时,居然出人意料地收了手。还没有见到朋友,他便转身上船,原路而返。
后来有人问他原因,他回答道:“我本是乘兴去的,兴尽了便返回,何必一定要见到戴安道?”
这样一个画面,定格千古。纵意消遥,莫过如此。
在有限的时间里,在有限的自由面前,做回自己,找到自我,做一回:“兴之所至,兴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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