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凉凉
几场暴雨过后,天气渐凉,秋意也慢慢浓了。走在小路旁,可见三三两两的落叶,披上了秋的外衣。风不再是湿热的,转而变得些许干冷,兴许是我还穿着夏装的缘故。膝盖总是预先感知到凉意,每每坐于电脑旁,都需要盖上一条薄毯。
在大学那会儿,冬天里因为爱美而不喜欢穿得臃肿,总是穿着薄薄的裤袜。前两年没有觉得什么,到后来的冬天,一年比一年怕冷,尤其是膝盖部位。到有一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化雪的日子里尤其寒冷,膝盖渐渐隐隐作痛,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把腿冻成了“老寒腿”。往后的每个冬天,都会感觉到膝盖的“抗议”。
南方到了深秋依然可见绿意漫漫,北方的深秋,要寻得绿意就不是那般容易的事了。记得家乡的深秋时节,街道两旁的树木都会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几片枯叶在秋风中颤颤巍巍,似乎站在树下吹一口气,那枯叶便会飘然零落。
初到南方的第一个秋天,惊叹于深秋时随处可寻的葱葱绿树,于是便欣喜地拍了许多照片发给爸妈,他们满心欢喜,那时便许诺爸妈,有一日若有出息了,便接他们到南方生活。如今,三年一晃而过,诺言却未曾实现,就连带他们来南方看看也未曾做到。爸爸年轻时打工有到过南方,但妈妈一直没有出过远门,最远的地方也便是去了省会城市,还是陪姥姥看病时才去的。妈妈一直都说自己不喜欢旅游,不喜欢到处走,其实我能明白,她都是心疼花钱。
毕业后的这几年一直飘飘荡荡,当初所谓的梦想一一消耗殆尽。不知何时,将自己困囿于一座牢笼之中,无法迈出脚步,似乎无法适应作为人类所必须的生活,却也距离自己对爸妈的承诺愈来愈远。
在这个秋夜,在阳台吹着风,似乎更冷了一些。
(二)流浪
故乡小城,一直想逃离的地方,如今似乎也真的回不去了。每次回去小住,发现无论是思想抑或是生活方式,自己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在喧扰的人群中是那般突兀。
繁华都市,一直想融入的地方,如今似乎也真的只是异乡。有那么些瞬间觉得这似乎就是自己的小家。然而,在这偌大的城市之中,十平米却也并不真正属于自己,它只是我暂时的藏身之地。原本以为狮子座的自己可以在这座城闯出一片天地,却也依然只若初来时的模样。
抑郁辞职后,发现在这座偌大的城市里,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工作时,以为要好的同事可以成为朋友,辞职后才发现,同事也就真的只是同事,没有了工作,便渐渐也没有了话题。辞职后的这段日子,痛苦过,疯狂过,挣扎过,也平静过,就这样慢慢走过来了。家人朋友远在家乡,除了担忧却也真的无力帮到自己。很多时候,都需要独自一个人面对。
三毛曾说:“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现在的我,似乎慢慢可以感受到这样的感觉,飘荡了这些年,心似乎就像一粒飘扬在宇宙中的尘埃,始终无法落定。
本以为幼时想要逃离这颗地球的想法只是童年的幼稚,然而二十年过去,这个想法却一直未曾离开,是否也说明我从未真正地长大。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所应该拥有的事业、家庭、资产,对我而言却像极了平行宇宙,即使看得到却未必能够得着。或许,自己真的就是一个长不大的人,心智不知在何时早已停止了成长。
作为人却无法与人好好相处,是内心一直深埋的苦涩。在别人看来善解人意的我,实际在生活中却无法容纳他人,就像强烈的排异反应一般。而且一年更甚一年,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逃避人世的小疯子,只喜欢与动物说话。在不得已必须与人交际时,又带上了一个“正常人”的面具,然而这副面具只是自己的防护。
与别人交流太久,就开始心生倦意,不由地想要逃离,如若逃离不成,便开始焦躁不安,排斥的感觉会溢满心间。有时会想,如若真有投胎一说,自己当年莫不是走错了路,才来到这人间,不然为何却与这美好的世界显得如此这般格格不入。
曾幻想过拯救世界的自己,而今却什么都未曾成就,就这般流浪在这个无法融入的世界。
(三) 离开地球
平日里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看着天空发呆。耸立的高楼、喧闹的街道、熙攘的人群总是没有什么看头,看多了,心躁得很。每每望着天空,总是感觉到心静,尤其是秋日里澄澈的晴空,总是呈现着纯净的美。
此刻的夜空,月的微光轻抚着黑暗,竟也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之意。
星儿闪烁着微弱的光,似乎在告知人们它就在不远方。可它却是那般遥不可及,几亿光年的距离又却是人的脚步所难以丈量的。或许在不远的未来,科技足够发达的那日,人类就可以轻易到达那颗遥远的星。
幼时常常痴痴地问月:“月儿月儿,请你告诉我,我何时才能离开地球呢”?然后呆呆地站在风中,等待月的回答。这样一等就是二十年,然而依然未曾等到过任何的答案。或许这也是我从小就喜欢看宇宙、外星人、世界末日等科幻题材电影的缘故,希望从中找寻到什么。从记事时起,就始终对外星人的说法深信不疑,曾幻想自己是不小心被遗落在地球的外星人。随着时间增长,也慢慢推翻了自己的假想,但生活也却如假想那般,自己确实无法融于这个世界。
记得在六年前发小结婚的当日,自己痛哭到不能自已。那意味着在这世间曾唯一懂得自己的人自此之后再也不会陪伴自己,也证明了曾与发小约定的离开地球一事也只不过是幼时的玩笑,只有自己拿来当作一本正经的约定,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痴傻。自那之后,虽然每年都会联系,友谊也依然不减当年,但她有了自己的家庭,再也不会如我这般幼稚可笑。自她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交心的朋友,因为没有谁再会与当年那般与我约定“离开这个地球”。
抑郁发作后似乎也才明白,自己曾挂在心头的“离开地球”似乎就是所谓的“死亡”,但是否可同日而语,我自己也无法确定。所以在最痛苦难受的日子里,也忍着未曾与发小提起,担心惊扰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幸好,在不知多少次的挣扎过后,我也慢慢从抑郁中缓过来。
生命的历程伴随着许多的未知,如今,二十多年如同一场梦境,一晃就变为了碎片般的记忆。似乎只剩下我,无法依着人类该有的方式生活,脑海中只剩下杂乱无章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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