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姐姐聊天的时候,谈起了爸爸的外公,也就是我们的太公。
在我的记忆里,太公对我很好。
小时候,妈妈忙的时候,会把我送到太公那里。
当时的我,会耍点小聪明。当我想吃东西的时候,就会和太公说想回家。太公就会哄我,说会给糖我吃。如果我当时想吃糖,就不想回家了;如果我不满足,还想吃泡泡糖,就继续说想回家。
除此之外,隐隐约约好记得太公的两个场景,一个是太公在门口的地理打了一只兔子回来,另一个场景是太公的朋友打了鸟回来,他用黄叶包(现在的大号娃娃菜)炖给我吃。
还有一个场景,和他关系最密切,却又和他无关。就是他出殡的那天,我因为年纪小,不让我送葬,而我,趁着外婆不注意,一个人偷跑出去,送了一段路。
父亲是太公养大的。父亲告诉我,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几乎没有批评过父亲。
他是一个命运非常悲惨的人,听到父亲在他墓前讲起的时候,忍不住又多上了一炷香。
他是招亲娶的第一个老婆,按照辈分,我应该称呼为第一个太婆。那个太婆的老公过世了,留下了一个女儿。
太公去后不久,第一个太婆也过世了。
宅心仁厚的太公,便带着女儿,去了第二个太婆的家里。第二个太婆自己有个儿子,后来两人又生了一个儿子,过上了一段相对比较安宁的日子。
就在同一年,太公的父亲、第二个太婆和两个儿子,也都过世了。
太公这又带着女儿,来到了我自己太婆的家里。太公来的时候,我自己的亲太公已经过世了,太婆一个人带着我的奶奶和我的姨婆。
没错,爸爸并不是我太公的亲生外甥,却是当成亲儿子一样疼爱。
爸爸小时候,家里很难得吃上一顿肉,太公总是咬掉肥肉,将精肉放进爸爸的碗中。
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嘱托,只有一个,也时常提起,他告诉爸爸,等他百年之后,一定要让他回家,地方都看好了,就在他父亲的旁边。
这也是为何,他过世了,年纪小的我无法送他,因为他的老家,相对比较远。据爸爸说,为了送他回家,不仅距离远,而且涉及到两个村子的送葬队伍,协商了很久。
无论过程如何艰难,爸爸帮他实现了心愿,让颠沛流离一生的太公,能够落叶归根。
我记忆中的他,也是一个非常慈祥的老人。
可是,我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他的脸,一丁点印象都没有,那个时候实在是太小了。姐姐说她记得一点点,但仅凭那样的描述,我无法在脑海中重构他的脸。
我特别想,能够在哪一个地方找到他活过的痕迹,让我能够感慨一句:原来,这就是太公啊!
最终,心里比谁的清楚,绝无可能,除了那尊矗立的墓碑,几经翻新的老房子,再也不可能找到任何他的痕迹了。
遗憾之余,我还可以和爸爸约一个下午,听他讲更多太公的故事,让我能够留住更多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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