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对象不是人。
他叫醉青,是一只山鬼。人间好像对他这样的存在称作山神,但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变态。
他是个裸奔爱好者,仗着修为比他低的精怪看不见他,经常只着一件青衫,就在山野间飞来蹦去的,每次看到这美丽的画面,我都想用我的蛇尾抽死他。
哦对,我叫碎白,是一条玄蛇。
当初我还是一条普通小蛇的时候,在寒天差点被冻死,是醉青将我捡了起来放在怀中。我永远记得,当我醒过来后,从他怀里看着他俊秀的脸,以及随后发现他下身是裸着时的心情。
我惊的立刻缠上他的脖子,试图把他勒死,但没想到这玩意儿命还挺硬。
“小家伙,真可怜。”当时我被他掐住,倒吊着,已经想好了一万种弄死他的方法。
但造化弄人,天知道为什么我会爱上他。
许是馋他相貌,许是馋他身子,我自己也不明白。
“碎白,你在这树上作甚?”
“你丫的给老娘穿上衣服!”我扯过一把树叶,用法力径直将其贴在了醉青身上。
“你不懂,这叫自由。”他低头看了看身上整齐贴着的树叶,“反正这山里除了你也没人能看到我。”
虽然我的修为比醉青低,但还能看到他,这就是作为对象的特权,但如果是天天看他裸奔,我宁愿看不见。
我不禁扶了扶额,“你找我吗?是有什么事?”
“还不是那些凡人之事。”
山下村庄的人们给醉青修了一个小小的庙宇,每逢遇到难事,就过来给他磕几个响头,然后醉青就会跑来找我一起想办法解决,美其名曰神的职责。
“这次是王大娘家的二丫走丢了,已经一天一夜没回去了。”
醉青把身上的树叶一点点拍掉,身上赫然出现了一袭青衣,然后一挥手,将我的蛇尾变成两条嫩滑的大长腿,又给我身上披了一件白斗篷,遮住我黑色的肌肤。
“王二丫这野丫头怎么又走丢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手上出现了一个面具,缓缓向我走来,“你还是戴着这个吧,别把孩子吓着了。”人类幼崽好像大多会因为我的肤色和瞳色感到害怕,所以每次我都戴着面具。
“野丫头怕不是又被精怪给抓走了。”我站定任他将面具戴在我脸上。
“多半是。”
野丫头别的不说,一张小脸长得娇俏可人,山上的精怪有不少都十分喜欢她,经常趁着丫头进山,将其掳走。所以王大娘隔三差五就得去神庙磕头,我和醉青都习惯了。
“那走吧。”
我一扬斗篷转身向远处走去,径直来到一位树精的树洞中。
这树精离村庄近,又是出了名的痴迷于人类幼崽,我觉得它掳走野丫头的可能性最高。上一次被我胖揍了一顿,也不知道长没长记性。
“老头子,你给我出来。王二丫是不是在你这。”
“冤枉啊。”老树精瑟缩在树洞的角落,看来是被我打怕了,“我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二丫那小姑娘了。她要是在我这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醉青将手搭在我肩上,“老者,二丫又不见了,您可有何线索?”
老树精捋了一把胡子,像是在思考,“小二丫上次跟我说,她之前遇到了一个很喜欢的大哥哥。会不会是去找这位大哥哥了呢?”
“大哥哥?”
我很惊讶,因为掳走二丫的多半是女妖或者老精怪。略微一思考,我觉得我知道了什么。
“醉青,这大哥哥不会是你吧。”桃花债?
我看见醉青一挑眉,不以为然的说了句,都怪我的魅力太大。
要不是不适应这双大长腿,我非得把他腿都踢断。
突然,醉青头顶的一撮头发竖了起来。这是他在人间学到的东西,说是叫什么...雷达。庙里有情况了,他的“雷达”就会提醒他。
“碎白,走了,凡人需要我。”
“需要个锤子。”话是这样说,但我还是乖乖跟着他走出了树洞。临走前还不忘给老树精一个眼神,让他安分一点。
到了庙里,我看到的不是人类,而是一只兔子精在砸东西。
“何事。”
在我出声呵斥之前,醉青就淡淡的问了一句。
“山鬼,你管管这些人类,捉我们就算了,现在还来骚扰我们。”
“从何说起?”
“从午时三刻开始,有个女娃娃在附近哇哇的哭个不停,搅了我的清梦,到现在还不停,我是真的受不了了,你快点给她带走。”
我和醉青对视一眼,这十有八九就是野丫头了。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就看见野丫头跌坐在一个深坑里,一下一下的抹着眼睛。这应该是猎户用来捕猎的陷阱,万幸野丫头没事,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和王大娘交代了。
醉青飞身下去,轻轻的抱起野丫头,拍了拍她的背,“二丫,不哭了,我们带你回家。”
“等等,我有点话要问她。”
野丫头缩在醉青的怀里,害怕的看着我,一只小手紧紧抓着醉青的青衫,看得我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尽量温柔的开口:“野丫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找他才进山的?”我伸手指向醉青,眼睛却透过面具的缝隙看着野丫头。
野丫头抬眼看了看醉青,又脸红红的低下了头。
看样子是了。
醉青一挑眉,无奈的看着野丫头,“二丫,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你想找他,可以直接去庙里,不用这么麻烦。”
野丫头点了点头,我好像还看到她脸上的肉抖了两抖。然后我和醉青把她送到了庙宇里,剩下的路她自己就认得了。
“你为什么总是对这些人类的事情这么上心呢?”我将面具挪开,一脸不解的看着醉青。
醉青偷偷抓住了我的手,“我对你,更上心。”
迷迷糊糊的想起来,似乎我提过山里的日子太无聊了。因为这样才带着我东奔西跑的吗?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刚送走了野丫头没多久,就看到一名小妇人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
醉青头上的呆毛又竖起来了。
“又有有趣的事情了,我的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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