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这是一个普通听众的自我进阶之路。
我出生在80年代末,勉强可归为90后,生活在中国的大西北地区的一个小城里,各方面资讯相对闭塞,滞后。到初中的时候已经是两千年前后了,那时候虽然已经有了互联网,但电脑仍然是个稀罕物。要知道那时的电脑是要用平绒布做的套子套起来的,而且进去的时候要穿鞋套,卫生等级堪比今天的医院手术室。当然这是题外话,那时候信息主要来源还是电视,对音乐最初的接触大概来自各种电视剧的主题曲和片尾曲了,这时的我依然是个根正苗红的流行歌曲爱好者。
初次知道beyond是在初二的时候,那时候班里有个同学他哥哥和几个高年级的同学组了乐队,有一次排练他带我去看。不得不说乐队对一个男孩子有着天然的吸引力,一群男孩光着膀子,有弹吉他的,有弹键盘的,有弹贝斯的,有打架子鼓的。我尤其喜欢架子鼓,虽然我已经记不清那个乐队叫什么名字了,那些人后来又去了哪也不得而知,但我清晰的记得,那个夏天的午后,在那个小房间里,他们唱着我听不懂当然估计香港人也听不懂的粤语歌曲《真的爱你》。歌名很带劲,感觉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似乎对着哪个女生唱,就有一种近乎直白的隐喻,然而这只是个误会,过了没多久就知道这是一首写给母亲的歌。
算是有别于流行音乐的一点小萌芽吧,如果说摇滚乐有别于流行音乐最大的不同,对我来说,不是旋律,也不是技术层面,而是关注角度的不同,它更关心社会问题,自由,和平, 友爱.......
时间很快走到了2011年,真怀念那个听歌不要钱,什么歌都能听到的年代呀。而我的改变也从此开始了,记不清那是怎样的一天,是晴是雨,是清晨是黄昏,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豆瓣上遇到了花粥老师,听到了她那首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的歌曲《海飞丝的芬芳》。这首歌对我的冲击很大,它不同于初二时听到真的爱你,这种我误以为是表白的感觉,它是一种赤裸裸的黄,但是有完整的叙事结构,有情绪在里面。如果你不介意,我将这段歌词在此作以引用:
你就是一个姑娘 守在我的身旁
给不了你一个洞房 只能给你一张床
上面有你的芬芳 也有我的梦想
在嘎嘎吱吱的地方 是我们的放荡
突然有一天儿 你不想过你现在的模样
想让你的身旁 也有香奈儿的芳香
你离开了我的床 带着你的芬芳
把自己的身体放在了沙发上
我不知道你在何方 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
我只有把手 放在了自己的裤裆上
你就是一个流氓 匍匐在我的身上
给不了你一个孩子 却能给你一段放荡
你把我抱到到床上 给我一片白茫茫
在嘎嘎吱吱的地方 你的液体在流淌
突然有一天 我不想过我现在的生活
把自己的身体 送到别人的床上
我不知道你在何方 也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
我只有把手 放在了自己的乳房上
突然一片白茫茫 我就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我进入了海飞丝的梦乡
我想就是在此刻我深深的意识到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音乐形式吧,它的表达不同于流行乐的情情爱爱,也不同与摇滚的社会关注,它更像是在喃喃自语,是一段内心独白,一段漂泊的岁月。每个少年都有一个漂泊的梦想,如果那时的我还算是少年的话,尽管我哪也去不了。那段时间我听了几乎花粥全部的歌,有些歌到现在也很有印象《妈妈要我出嫁》、《二十岁的某一天》、《老中医》等等 ,有一天她翻唱了宋冬野的《嘿,裤衩》,尧十三的《北方的女王》、赵雷的《南方姑娘》,关于民谣的这扇门算是已经为我打开了,我知道了麻油叶,马頔,尧十三,宋冬野,贰佰、纣王、丢火车乐队........开始听了逼哥的《天空之城》,万晓利的《陀螺》、张玮玮的《两只山羊》,周云蓬的《中国孩子》、苏阳的《贤良》当然还有左小祖咒、谢天笑、痛仰还有很多很多,这里就不一一点名了,到了这时已经不是资讯获取的问题了,而是我的认知和接受程度已经开始变化了,我已经深深的迷恋这种音乐形式了,它可能并不悦耳,但很特别。
后来随着宋冬野的《董小姐》在电视上大火,随着赵雷同学以一首歌带动了成都小酒馆的旅游,民谣开始走进了大众视野,我所喜欢的这些歌手中的一部分人已经开始走进公众视野,一切似乎在变好,后续出现的陈粒、燕池、谢春花、陈鸿宇、鹿先森乐队各个都是我的心头好。我也到了而立之年,工作朝八晚六,结婚生子,渐渐地我已经不是那个走路带风,随时都插着耳机,会一个人听歌到深夜的青年了。我也变得更平和,我依然热爱民谣,但也会听其他形式的音乐,视野也变的更宽广。
中国自古以来就是礼乐治国,音乐的存在,是一种统治工具,天子听什么音乐,诸侯听什么音乐,士大夫听什么音乐都有明确要求。春秋战国时期,两国外交见了面,先背几首《诗经》里的作品,来表明自己的观点,《诗经》在当时是一种外交辞令。时光荏苒,我们小时候成长在一种歌功颂德的红歌环境里,后来喜欢流行乐,因为流行乐唱的都是我们自己的故事,都是人生里的情与爱,这是人生的底色,摇滚也好,民谣也好表达的是我们的一种情感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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