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觉得我这人不靠谱挺久了。可能是眼高手低吧,我一直总觉得自己将来一定要做大事,或者至少绝对与众不同。记得上高中的时候被某个没什么交集的前辈批过,说我自命不凡。或者好像是另外一个更精准的词,虽然具体哪个词我没记住,但他批的精准我是记得一清二楚。因为当时有种灵魂被击中的感觉,很强烈。
他当时对我为什么发出这样的批评,我已经印象极为模糊,不过,很显然他应该是有一种极为难得的观人天赋。可以说,在他向我说出这四个字之前,和之后直到现在的而立之年,我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已经分不清是他真的看人太准,还是我的整个青春年华已经被牢牢钉死在这四个字上。
至于他的模样,我早都寻不出一张合适的脸来拼凑。有些人在你生命中出现的时间虽然极为短暂,却能轻易留下极为深刻的烙印,甚至,他随意说出的一句不能再短的"魔咒",就能让你一辈子拼死拼活无论如何挣扎也逃不出来。而大多数人,你们可能曾经有意共同建立起无数的友谊巨塔,而现在,却都像沙一样被随风吹散。
这也许就是古人特别推崇立言的原因吧。估计高中时期这个前辈无意中的一句话,在渺小的我的一生已经注定将会达到不朽的境界。
不朽应该就可以算是了然脱凡渐入佳境了吧?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一个毫不相识的人一辈子钉死在简短的四个字上,这怎么想都应该是只有神仙才能操控的咒术。就像能把honey一下子变成美女的这个法师,这些道行深的人原来我在那么老早的时候就有幸聆听过垂训。
善哉,善哉!难怪那时候一个向来要求极高的英语老师会当众夸我悟性高。想来她也才真是悟性更高才能从一个自命不凡的学生身上发现这一暗淡的优点。
我就是一个如此矛盾的结合体,所以,眼下这两位法师先生会如此为难,我也就不必多做纠结了。他们能来找我,自然有我的用处,虽然仍被他们抱有质疑,但我想人无完人,剩下的就交给天意吧。
"我想好了,你俩不敲门就擅自闯进我家,可能也是不得已的,我就不追究了。"他俩刚进入卧室,还没开口说话,我先向他们表明了我主人家的态度。
他们俩有点尴尬,互相看看对方,接着由那个新来的男人向我表达了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因为确实也是事情紧急,而且,房门没锁,我们以为你已经随时做好准备。所以,才突然打扰到你和狗狗的亲密行为。"
我回头看看honey,什么狗狗,明明是个裸体美女啊,虽然她正不停地吐着舌头。
"她的样子明明是个美女啊。"我伸手摸摸honey的暗栗色柔美短发,honey借机舔我的手。
"这是左师兄施的障眼法啦。"新来的男人澄清道。
"右师弟说的对,我只是施了法让你的眼睛看到它们想看到的样子而已,对别人是没有效果的。"左师兄补充道:"初来乍到,也算是给你的见面礼吧。"
好别致的见面礼,我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交流下去,索性就这么乖乖听着。
"这次来找你呢,主要需要你帮我们一起去捉一只妖。"右师弟说起话来总是表情严肃的样子,连偶尔一笑,也是冷意逼人。"本来,我们师兄弟三人是不需要帮忙的,只是中师兄一时大意被妖所伤,而我们的三花聚顶阵少不得这第三个人,所以才来找你。"
我听出这事情好像还有点危险性,便眉头紧锁。
"我可是跑遍这个小城市的各大医院,找了好多天,才好不容易找到你——一个体质完美贴合的人。"左师兄正色道。
"你们要我跟你们一起去抓妖?"我觉得事态越来越向着我的能力范围之外扩散,不无担忧地反问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一个肾还插着根管子,能跟你们去捉妖?"
"捉妖的事不用你担心。"右师弟仍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你只要到场帮我们布阵就OK了。其实,也是帮你自己,你也知道全国范围内突发很严重的瘟疫,我算过你的运势,如果任由这只妖继续作恶,瘟疫达到不可控制的程度,那时候,别说你这颗肾保不住,整个这座城的人包括你在内,能不能保住性命,都还很不好说。"
听完这话好一会儿,我才想起自己还需要继续呼吸。我想,也许一直以来觉得自己命中注定有大事要做,这可能并不纯粹只是自命不凡的幻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孟老爷子说过的话,我还从来没觉得它像今天这么有道理过。但是,这命中注定的大事,真的就要这样降临到我的头上了吗?我为什么分明仍然觉得还有什么不妥的事情正躲在四围的阴影里正对我虎视眈眈呢?我有点忐忑,不知道这正常不正常,兴许只是一时过于激动也说不定。
"那么,接下来我要怎么做呢?"调整好呼吸,我迫不及待地向两位法师问道。
"当然是去瘟疫最严重的地方了。"右师弟冷冷的口气,道出让人毛骨悚然的计划。"这场瘟疫就是由一只百年道行的蝠妖所引发的。疫情最严重的地方,就是它法力最强劲的地方。感染这场瘟疫的人越多对它的法力增持越大。眼下光鄂州就感染了七八千人,这只蝠妖一定就在鄂州盘踞是毫无疑问了。如果按照一千人它的妖法加深一重来算的话,目前它快要突破十重大关了。所以,我们的时间非常紧迫啊!"
听完右师弟的叙述,一开始神色较为平和的左师兄也露出了一脸的凝重。
然而,我连妖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没太有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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