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完《一个人的朝圣》第十章的时候,火车已稳稳地停在了站台。
到站的人举着胳膊在行李架上检视着各自的行李,途经的人把身子侧向窗外打量着这个车站,一路站过来的人瞅着机会抢到最近的空位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我从座椅上起来,伸了伸懒腰,心里念叨着终于到家了。听着广播里报站的声音,觉得这一路上的疲惫好像突然有了着落,自己对家也有了一重不一样的期待。
挨着前面的脚步朝车门口挪动,忍受着空气中难闻的气味。狭窄的车厢里弥漫着一种长途火车上特有的味道,这味道里糅合了泡面和香肠的味道,掺杂了脚臭和孩子的尿骚味,车厢的链接处混合着劣质烟草的气息,这些味道杂在一起有点令人作呕。我随着下车的人流迅速逃离了车厢,逃离了这刺鼻的味道。
一出车厢,就觉得空气中有说不出的清香,春天来了,春天的夜里到处都是新鲜的味道。新鲜的青草、新鲜的泥土、新鲜的叶子、新鲜的花蕾,连雨丝中都是新鲜的气息。
一下火车才发现外面下着雨,火车前的大灯射进雨中,好看极了,能看清一根根的雨丝在灯前飘扬。在雨中,雨丝轻拂,深吸一口气,有点微凉,把脖子缩进衣领,瑟瑟地抖着。
出了车站,一个人在站前的广场上漫步。因为遇见了这春雨,便不着急回家。空气中的清冷与广场上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样的雨夜,身边越是喧嚣,内心越是安静,周围越是嘈杂,内心越是淡定。喜欢一个人在雨中漫步的感觉,一个人在这春寒料峭的雨夜漫步,听着赵雷的《成都》,心中有说不出的惬意。
一个人背着包在街道上走着,看着小城到处闪烁的灯火,有说不出的熟悉和亲切。车辆一排排秩序井然,车灯前的雨丝是那样的明显,看着灯光里的雨丝,觉得这打在脸上的春雨,莫名其妙地多了一重质感,多了一层厚重。
在雨中走的饿了,便买了一块烤红薯,边走边吃。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图书馆,图书馆旁边的24小时自助借阅室中空无一人,在雨中多少显得有些冷清。走到近前,准备进去借两本书,一摸口袋忘了带借书证,只得作罢。
奔波了一天,又遇到这春夜里的一场寒雨,回到家里,冲一个热水澡、下一碗鸡块面,然后躲在自己的小屋里听着雨声,看会儿闲书,泡一杯铁观音,心中有说不出的舒适。
喜欢这样的夜色,喜欢这样的雨,喜欢这样的安静,更喜欢在安静的雨夜里漫步的惬意。
——2017年3月13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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