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内心的那份宁静是越来越渴望了。以至于你愿意找一份营生徒步去乡村。
离我居住的楼房向东约三里路有个村庄,这个村庄因为兄妹之情十多年前我曾踏足过。
当年我走出这个村庄好长的一段距离,走向我乡下的村庄时,恰巧,黄昏的夕阳在西边的天际,正用温煦的阳光眷顾我。蓦的,我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生命情愫,说不出是悲怆还是喜悦,那夕阳阴阳两隔:我那刚逝去的年轻哥哥再也不能拥有;那夕阳又像仁慈的圣母,恭候我重新诞生在她的怀抱。
十多年了,命运还在眷顾我——给予了我时间,并且有十四岁的儿子陪伴,再次踏进这个村庄。
临近年的乡村显得格外宁静。
我们走过一条街巷,街巷笔直,房屋整齐。从街巷走过的每一个人,都显得宁静。偌大的乡村空间足够让他们宁静。连那坐着马扎劈柴的老人,宁静得在笔直的巷子里,几乎都想小心翼翼。
走着,街道被一个结着冰的湾戛然而止。
右侧的一排房屋其间挂着一块白色“磨坊”的招牌。我就在这驻了脚。我是奔着乡味浓浓的手工面来了。
磨面、加工面条是一对七十多岁老夫妇长年的营生。
机器飞快地转动着轮子,拉着长长的皮带。弥漫的面粉布满了整幢房屋。老妇人的头发似白霜。他的老伴站在倒粮食的漏斗旁,像守着一个进进出出的站口,动作井然有序。
我有意搭讪老人,老人对这营生已安然自得。日复一日,庄户人踏实的秉性早在他们的生命里扎下了深根。
对于经过的一片小树林,我也竟对它产生了诗意——
村庄腾出一块土地
成就了一个小树林的家
它们枝节交错,面容和善
有的挺拔,有的弯曲
有的热情,有的沉默
但是它们生命的最终意义
不断地彼此向上生长,生长
儿子说:‘“我怎么想回村住了,那院子那么大,我爱怎么耍就怎么耍。”
我回我楼房的途中,碰到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她在沿路的枯草上蹦跳着走。她的小辫毛糙着,发丝有些干涩,小眼神不时的瞟向我:
“你怎么不在干净的道走?”
“嗯!我喜欢走这,跟我家的小仓鼠一样。”
“你这是去干嘛?”
“买自行车。”
“你一个人?”
“嗯!我妈妈把手机给我了!”她有些炫耀似的露出了装在口袋里的手机,她戒备得没说手机里面有钱。
“你妈真放心,买自行车也不陪你?”
“不用!我买自行车骑着去姥姥、奶奶家。
我家小仓鼠被我妈送人了!死了!被邻居养死了,不是人死了!是仓鼠死了!”
小女孩拐了一个弯,朝她需要的方向走了。
这时是冬天的一个上午,大街上人来车往。我很想把小女孩追回来,把她抱在我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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