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就在小刘被媳妇揪回家后,参与酒局的人继续喝,到最后,大家都喝大了,兴致更高了。于是有人就提议,找个地方活动活动,松松筋骨。
此议一出,众人附和。办公室主任签完单,领着大家到一歌厅,七歪八扭拥进去,在里面狂吼乱唱,又抱来几箱啤酒,点了几个水果糕点拼盘,又喝上了。
用办公室主任的话来说,再用啤酒来解肚子里的白酒。这样玩了一会儿,有人不尽兴,便叫来领班,点了几个小姐陪喝陪唱,有的还搂着小姐跳起了舞。
也许是酒劲儿上来了吧,那搂着小姐的手便不安分起来,有的把手搭在小姐的胸脯上,有的将腮帮贴在小姐的脸上,摸着大腿跳。
小刘听着小马叙述,越听越心惊。看来,酒能乱性啊,吃喝本身就是违规了,这到歌厅唱歌让小姐陪唱陪跳,那简直是往眼睛里抹辣椒油了——比害眼还严重呐!
不过,这也是私下悄悄地干活,又能怎么样呢?
怎么样?小马撇着嘴叹口气,私下干活是不错,但曝出光来,就不得了啦。
什么意思?小刘不解地问。
小马说,这群人在里面的活动直到午夜两点才结束。大家互相道别后,心满意足都散了。不久,上面接到一封匿名举报信,还附了一个U盘,在歌厅里的活动内容,全在这张盘里。
啊!小刘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如今,上面已组成了调查组,要来查这件事呢。小马说。
小刘心里突突地跳,又很奇怪,问,这U盘就是录像了,可是,歌厅里不会装有摄像头啊?莫非是那群人内部有叛徒,悄悄用手机录的?
小马说,不排除这个因素。但参加的人本身也违纪,他录这个去举报,于他也很不利,从逻辑上讲不通啊。
小刘就把那天参加饭局的人过电影般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一个个排除,到最后,找不出一个嫌疑点。正在想着,忽听小马吭吭哧哧地说,老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刘就诧异问,有什么当讲不当讲?你只管讲。
小马红了脸,低声说,现在单位的人都在纷纷猜测是谁搞了这个举报。
小刘问,猜出了是谁没有?
小马说,私下里,大家说什么的都有。但有一点,对老兄你不利。
小刘一听急了,睁大眼睛问,怎么回事?
小马把嘴凑到小刘脸前,悄声说,还有人说有可能是嫂子举报的。
啊!小刘的心陡地沉了下去,七上八下吊桶般,急忙问,这是扯哪门子蛋?她怎么会举报?
小马说,大家根据那晚的事,推理出来的。你想啊,嫂子打电话到处找你,后来又跑到饭局现场把你揪回来,然后就出了事,怎么这样巧?
是啊,怎么这样巧?小刘按照小马的说法往下想去,越想越感到寒意阵阵。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大家有这样的猜想,那小刘今后在单位就没法混了。是不是媳妇举报的,这很难讲得清。去向大家为媳妇洗脱吗?根本不可能,那样只能越洗越黑,因为人家只是猜想,又没人来较真这事。但恰恰是这种猜想,能坏大事。
小刘心情烦乱,但脸上却是一副坚定模样,果决地对小马说,不可能!你嫂子不是那样的人。她只是管得我紧,仅此而已,我向你保证。
小马干笑着说,当然当然,我也相信嫂子绝不会是这样的人。搓了搓手,又面带愁容说,可众口铄金啊!你看这事闹的,唉!
小刘知道小马的担忧所在,强作镇静地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谁胡思乱猜,随他去吧。
下班回家后,小刘看着正逗闺女的媳妇,半天没吱声。他心里的怒火在一点点地攀升,这个母夜叉!这下闹得他里外不是人了。
他问媳妇道,你近来没做什么事吧?
媳妇正对着闺女笑,斜睨他一眼,说,近来做的事可多着呢。做饭,洗碗,拖地,伺候你的闺女······这不是事吗?
我是说,小刘强压怒火,说,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吗?
媳妇一听,那笑容便在脸上凝固了,瞪眼道,几个意思?啥叫出格的事?本老娘清清白白,这十多年来,你听到过老娘有出格的事吗?倒是你,天天在外花天酒地,处处是出格的十字路口,要不是老娘我,你早就犯出格的错误了。
小刘一听,心底自认为坐实了老婆举报的行为,那声音便大了起来,说,但你犯不着去举报!
啥?我举报?举报谁了?媳妇涨红了脸,那双小眼瞪得溜圆,说,姓刘的,你凭什么来污蔑老娘?说完,抱着闺女走到小刘面前,怒吼着,你今天得把话讲清楚,不然,跟你没完。
小刘于是把小马告诉他的事原原本本又叙说一遍,末了,气狠狠地说,现在可好,大家都认为是你干的,今后我还有什么脸在单位混?
放你单位那些人的狗臭屁!我呸!媳妇一口唾沫吐在小刘脸上,骂道,你那单位都是些什么人呐!举报得好,举报得妙,自己不做精,别人举报也没用。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我可告诉你,姓刘的,本老娘可没这份闲心管你单位那些破事。举报,爱谁谁去!
小刘擦着脸上的唾沫,不无委屈地怒吼道,就算不是你举报的,可是,你那晚找死找活,闹得惊天动地,想不让人怀疑也难。如今,这屎盆子扣过来了,咋办?你说咋办?
咋办?凉拌!媳妇大怒,把抱着的闺女在怀里一顿,也许力度大了点,闺女哇哇哭了起来。走了几步,又踅转身,冲着小刘嚷道,这样吧,我不连累你,我走,让你眼不见心不烦。搂着闺女到卧房里去了。
小刘气哼哼地在客厅来回踱步,盘桓了会儿,那烟瘾上来了,室内抽烟是媳妇严厉禁止的,便跑到阳台上,打开窗户抽烟。一根接一根,可怎么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烦闷。
正恼怒间,忽听媳妇说道,我走了,回娘家去,懒得跟你过了。你就天马行空,独自尽情耍吧。小刘心里一惊,赶忙回过头来,见媳妇一手抱了闺女,一手挽着一个包袄,正站在门口,小刘急忙跑过去,想拽她回来,谁想媳妇凶巴巴地吼道,走开!那声音足以把楼板震塌,让小刘周身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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