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巨龙铁合金公司的了解一年有余,这里仿佛是游离于大众生活之外的第三世界。固有的生活模式和平衡—简单、悠长,如同游牧民族的生活一样,更贴近原始且极具规律。
一大部分人,人生有效的时间都付予了这里。从满脸稚嫩到满目疮痍,是多少个日夜贴吻着铁厂呼吸而来的痕迹。以“工作”而论太过浅薄,更像是一件工程,一个贴近工人阶级、共产主义本质的伟大事业。
铁合金人有其固有的外部形象,也是因常年接触高温、烟尘所致,黝黑、干瘪的皮肤包裹着钢铁般的骨头,身体里的水份也以汗水的形式浇灌着每一炉硅铁。这里的每一块都是富有灵魂的,决不低于粮食带来生命延续的伟大。
偶尔因事去炉台,总会被炙热的高温刺破,“掩鼻逃离”这副溃样是多么可耻。就像农民无法面对炽热的阳光,军人无法适应战场的烟火,如若这般抗拒,那就是嫁错郎的媳妇,劝离不将就。
铁合金冶炼工作的辛苦,是外界无法想象的,每分每秒都在与自己身体作斗争,这里的适应是种麻木,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减轻。为了家庭,人们甘愿忍受这一切,也愿意将自己燃烧在这熊熊的炉火之中,来照亮家人的前行之路。
铁合金诸多工种,我有切身体会的很少,多的也是目睹和听闻两种途径,对他们的描写也是冰山一角,轻飘飘的力度也是对他们工作的亵渎。浅谈一些,也是将自己眼中的泪水倾倒一点。
维修工,像是白衣天使般的职业。炉子坏了为了抢时间,维修工便置身于通红的炉内开展焊接工作,铺在炉内的铁板总会把耐火的胶鞋烧起浓烟,他们依然用你我一样的身体顶着这份痛楚,是一份工作的责任,也是一种生活所迫的无奈。人人都说生活很难,但“难”与“难”总是有层级的划分,相作比较,部分人也只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已,欲语还休又能道些什么?
前不久环保部缺人,自己顶替值班。去时的心态,更像是陪护的家属,全然没有将这份工作重视起来,疏于职守,很多事都没有做好,还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记得印象最深刻的,是换布袋和扫灰,也是我迄今为止干过最辛苦的活。“扫灰”更是终生难忘,狭小的空间,逼人的热浪,我是一口气憋到底一点点的行进,半个多小时两行的灰也没有清完,人也早已虚脱,也是在另一位同事的帮助下完成余下的清扫。回想吃不了的苦,也是缺乏生活的一个理由而已,谁又不是天生喜欢舒适、安逸,充满人性本有的惰性。
铁合金的工种形形色色,多数都极为不易,没有实践去细谈它们,真不知从何说起。其实,本不该将这一切说的这样悲壮,满足生活给予的一切,才能享受幸福。不然不论处在何种环境,不甘总会将你我折磨的格格不入,“素位而行”也就是基于现有的生活做好手头的每一件事,热爱生活、热爱自己的工作,也是真正拥有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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