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蕾并没有和大家去吃饭，一个人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罐装咖啡，坐在便利店提供的凳子上发呆。苏蕾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今天苏蕾和往常一样去找朋友吃中饭，对方没有搭理自己，反而和另一个生一起隔离了苏蕾。

明明昨天还一起谈论的两个女生，平时经常在一起吃饭，今天怎么突然不待见自己了，苏蕾觉得挺委屈的，不明白自己的朋友为什么隔离自己，难道是顾组长的问题吗？苏蕾拿起咖啡抿了一口，有点凉，就不该拿一瓶冰冻的罐装咖啡的。秋天的天气已经变凉了，风开始往脖子里钻了。

一个身影站在自己的身边，苏蕾还没抬起头，浑厚的声音就从上方传来，“天气变凉了，喝凉的东西是不好的哦。”

苏蕾抬头看清面貌，一下认出是昨天的那个警官，苏蕾赶紧站起来有些惊慌失措，让一位警察看见了自己的窘迫。

邵刚尽量的是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威严，严肃，让对方赶紧平复一下情绪，“你好！我叫邵刚，昨天我们见过的，我就是在附近处理一些事，找你聊会儿，就聊聊家常事，不用那么紧张的。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吃饭吧，前面有家面馆，味道还不错的。”邵刚伸出手。

苏蕾慌忙伸手和邵刚握了一下，

“我叫苏蕾，叫我小蕾就好了，不用了，我吃过了，谢谢警官的关心。”

邵刚看了一眼咖啡，用眼神示意，“午饭就这个吗？”

这下苏蕾有些害羞了，试着想办法转移现在的尴尬场景。

“邵警官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昨天的跳楼事件吧！”

“是的，看起来有点麻烦诶。我可以坐这里吗？”邵刚把手搭在苏蕾对面的椅子上。

“可以的，邵警官，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见邵刚坐下，“邵警官，你今天一上午都在这附近调查吗？有什么发现？对哦，有发现，邵警官也不会跟我说些的，抱歉多嘴了。”

“没有的，就是在附近做一些访问，看看有没有目击者，结果让人很头疼，完全没有人注意到，倒是有一点点小收获。”

“看起来很辛苦吧，跟人打交道，特别是开口问别人的时候，我就不擅长这些，老是因为这样不讨大家喜欢。不过有收获就行了，那怕只是小小的收获。”苏蕾伸手把头发撩到耳后，握住咖啡罐的手加重了力道。

邵刚看着苏蕾，就像看见年轻的自己，年轻人也有很多的烦恼，总是在迷茫，曾经发誓要实现的梦想，就因为烦恼太多而失去了。好像自己那会儿跟赵晓东一样，是个不太聪明的人。

“其实我也不太会打交道，骂人什么我的倒是会，下属们都很怕我。”邵刚起身从便利店买了饼干放在桌上，“话要说，饭也要吃的，可不能因为烦恼就不吃饭。”

苏蕾点点头，拿起饼干放进嘴里，用手掩着慢慢嚼着。看见邵刚没有吃，伸手把饼干推到邵刚前，“邵警官，你也吃。”

邵刚又推了回来，“我吃过了，这是特意给你的。”手伸进口袋里，想要掏出香烟点上，看见苏蕾在，又把手拿出来，苏蕾看见邵刚的动作，“邵警官，你抽吧，我不介意的，以前我父亲也经常在我面前抽烟，我习惯那种味道了。”邵刚没有掏出香烟，摆摆手。

“你和你父亲的关系？”

苏蕾见邵刚误会了，“没有的事，我父亲虽然经常这样，但是对我挺好的，后面我有提醒他，父亲在我面前就很少抽烟了，都是阳台的地方解决的。”吃了饼干口干，赶紧拿起咖啡喝一口，不小心呛到了，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擦嘴，第二次这么尴尬了，偷偷地看了一下邵刚，邵刚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看着路上的行人。

苏蕾整理好了，邵刚转过头问道，“这次的事情没有给你带来什么烦恼吧！”

“没有没有。”苏蕾摇着头，“邵警官，顾组长到底为什么会跳楼？明明…顾组长那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轻生的人，”

“暂时还不知道原因，相信很快真相大白的。”

“为什么？自杀总得有理由的，顾组长难道没有留下遗书交代后事吗？”苏蕾疑惑着。

“还在调查，就是昨天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警官在调查，很快就会给我答复了。”

“昨天？”想到昨天，苏蕾想起自己在仪容镜的对话一定被眼前的警官听到了，好在对方没有指责自己，要是指责自己也没事的，本来就是有错在先，说不定没有被听见呢，苏蕾陶醉在自己的想法中。

“你们顾组长结婚了？又离婚了？”

“就知道，果然被听见了。”小心嘀咕着，苏蕾恨不得将头埋进桌子里，“我也是听说的，具体的我都不清楚，顾组长在公司真的很少跟我们透露这些事。所以我们都是猜测，小道听说。”

“请不用放在心上，昨天就是不小心听见的，不会有什么偏见的，大家多多少少都做过得。当初我还是小警员的时候，可没少在背后说当时的队长。”邵刚看见苏蕾的脸有些发红，试着转移注意力。

效果挺不错的，“是吗，没有想到邵警官也这么幽默的时候。”

“邵警官我也是从年轻人走过来的，又不是一下就这么老了，成为了别人在后面指点的对象。”

“对哦。”邵刚的一番话让苏蕾的心情好了不少，也许人生有时候就会孤独的，人们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走到老年的，暂时不去想被朋友抛弃的事情。邵刚抬起手看表，苏蕾有些话想说，不知道会不会对邵警官有些帮助。

“邵警官，我有些话想说，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对案件有什么帮助。”

邵刚掏出随身携带的本子，这是多年来保持的习惯，“没事你说，任何细节说不定对案件都很有帮助的。”

看见邵刚准备好，“其实我觉得顾组长最近挺高兴的，特别是这半年时间里，完全都不像是会轻生的人，在现在我看来不像，以前顾组长来上班都会对我们前台点头示意，最近这段时间里顾组长的脸上有了一些笑容。”苏蕾纠正道。

“不不不，不对，相比往常标志性的笑容，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微笑，我们私下说的是，顾组长可能恋爱了。因为我们也不清楚顾组长的家庭生活，就理解为顾组长是独居。所以我们都认为这段时间为顾组长的恋爱阶段。”

“这段时间到现在结束了？”邵刚手上记录着。

“不，没有。”

“你们顾组长有和谁关系走的很近？在公司里。”邵刚补上一句。

“没有，在公司里没有发现，私下的事我也不清楚。”

邵刚记录完看着苏蕾，有些事想再确定下，“你见过你顾组长出去抽烟吗？”想着苏蕾每天在前台坐着，应该会注意到这些事的。

苏蕾没有犹豫，“没有见过，顾组长很少出去，一直待在座位上忙碌着。可能是我没有注意到，顾组长经常都会很整洁的，也不爱去应酬，大家都有点隔离顾组长，觉得顾组长与众不同吧。”

“原来顾宝明的形象还不错的，完全不像一个失意的人。”

“对，可能是顾组长太好了，大家都喜欢鸡蛋里挑骨头，我也不该那样的，挺对不起顾组长的。”苏蕾有些歉意说着。

“请不用在意，你们顾组长是不会理会这些的。”

“真的？”

“嗯。”

苏蕾看时间有点晚，自己该回去上班，“抱歉，邵警官，我该回去上班了，谢谢邵警官的饼干，还有，感谢邵警官愿意听我唠叨。”说完，轻轻地跑走了。

邵刚脸上有些笑意，把桌上留下的饼干包装和咖啡罐扔进了垃圾桶。电话声响起，小柳的声音传来，邵刚仔细听着，点头嗯着，“好，我知道了。”把手机放进包里，把手上的记录本拿起来看了一眼，又放下。

恋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