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借的投影仪坏了，我窃喜十足，为何？一出于它不是我的私人物品，二因为我暂时不必相信投影仪呈现的影像了，我看到的东西等到光传播于眼睛时，已是过去的产物，而影像是过去的过去。艺术品不能纯粹地净化心灵，我会选择看窗外有棵万年青，树干的纹理吸引了蚊子的目光，或者看到我自身的肌肤，有颗痣在那已待了数十载，继续看，看到光从暗的背后杀死了暗，睁开眼睛，清晨来临。
二
雪花照旧絮乱，只是他们不曾说而已。其实草地上的雪花早已乱成一锅粥了。如此冷的天呀，我大致需要一瓶白兰地来唤起肠胃的悸动感，唯这种感觉燃起才能不妨碍我想女人，她们总有无限的魅力，唔，但愿我不会成为她们的小丑，否则我浓郁的，我热情的投入就即刻变成一场可恨的闹剧了。
三
在普罗旺斯，也曾邂逅一个卖花女，说起来像童话，但却是真的。春天的空气极为浓密，你所有的呼吸都是香津津的少女秀发味，但她粉嫩的脸蛋却充盈着巴塞罗那的夕阳红，尤其当你吻上时，这种悲观的情绪更为明显，你的伤怀被那一刹那，你脑子冒出出的心念，也即她必须离开你所牵引上了。
四
站在甲板上，我用迷你音响播放实验摇滚音乐，海潮低迷，看起来像湖泊似的，浪花无精打采，然而有一个漩涡在我的脑海里翻滚，喝醉般的痉挛让我眩晕，“你，到底，是谁？”，这个疑问让我差点迷失在脑海里翻腾的巨浪中央。
五
我们知道，一场暴雨，毁灭了几个小型蚁丘。我们同样也知道，一具骷髅藏在山穴之中，我们直视它，但并未恐惧。此刻，我就这般躺在你身旁，我们彼此驻扎于小小的帐篷里，奇风岁月也好，平淡生活也罢，皆是泡沫，亲爱的，但唯有你是真实的，这浮华逝梦，这烟火人间，我相信，只有你是真实的存在。
六
水手般天真烂漫的航海旅途，从你的眼里，我只看到这一幕。天际中余留少数波状云，熏红的两颊，在太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水果的鲜嫩感，让人欲亲一口。你说过，有蓝莓酱的乳酪蛋糕来自儿时回忆，我真恨不得立刻就变成面包师把其端给你，但现在我确实不知道哪儿能买到它，你站在离我五米的地方，我亦恨不得想抬锄头把地面都凿碎，这样我们便没有地基，我们就可能坠入爱河，哪怕三分钟，也像是度过一生，存放于岁月的电影胶带里。
七
纸盒中有一个戒指，银光不透亮，被磨上一层暗沉的故事。我记得，我过去热衷研究印第安人，你竟说他们仅是一群懂得生活的巫师，神秘兮兮的。是吗？尽管我可能这样问，但在心里一直答是是是。谁让你的眼睛这么迷人，一点不腻人，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咯。现在，我独自沿海边步行，望向潮汐的粼光，才恍然觉得你似乎才是那神秘兮兮的巫师，你令时光凝滞，如同幽灵穿梭自如，亦来去匆匆。而我，像一只昆虫还锁在琥珀里。
八
我需要颠覆什么吗？李白言：人生得意须尽欢。因此，我并不需要去颠覆什么，我留恋这一切，包括交集在旋转的群风中与焰阳下，我躺在沙丘上，当然如果能吃着鸵鸟肉腌制的火腿，再好不过了。
九
冬季本该是阵阵透骨的寒气逼近，但哪有如此多的“本该”？热带地区的冬季，我依旧穿背心和凉鞋出行，很多时候，“本该”往往出自俗世观念。我望向飘窗外成片的百合花，便想起你来，因为当我曾买玫瑰花送你时，你却说你更喜爱百合花。玫瑰花本该更美，但无数个“本该”从你这里不管用。就像分别两年后，我本该从美国赶到杭州看你，但此时门铃却响了，居然是你，其实，也本该是你，我本该料到那一定是你。
十
她决定请我用餐，且亲手下厨。茶几上盛满进口车厘子，我食完后，她四顾茶几，上面空空荡荡，她说车厘子是买给弟弟吃的，我尚未作答。十分钟后我们开始用餐，眼神已交汇，十指已紧扣，除了嘴巴对准嘴巴。我开始用餐，最终还是说出一句：不愧是炖鱼，竟让我吃出卡车在公路上颠簸的味道。当然，我最想说的还是这一句：不愧是你，让我品尝到死亡的幽香气息，鱼已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