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跟着贾母到宁国府里赏梅花,睡在秦可卿的床上后,梦游了太虚幻境,学会云雨之事后,被袭人发现了秘密。晚上回家袭人追问梦中之事,宝玉没有隐藏如实告知,然后趁无人之际演试了一番,因为有了这一层关系,所以两人从此与众不同。
两人偷试之事虽然当时没人撞见,但事后却被外人知晓,并由此引发了一系列风波。
【01】三个人对宝玉和袭人偷试之事进行了讽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在袭人以为自己和宝玉偷试神不知鬼不觉时,李奶妈最先警告了她。
红楼梦第十九回,袭人回家探母后,贾宝玉情难自禁,私自到花家探望;晚上回家,袭人用话套问宝玉,猜测他对自己是否真心时,逼着宝玉说出了用八人大轿抬她的话来。三更时分,秋纹进来催促两人才安歇。
第二天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袭人竟然感冒了。第二天,宝玉的李奶妈借题发挥骂了袭人,宝玉前来解释时,李奶妈直接点破两人的丑事,说道:
“你只护着那起狐狸,那里认得我了,叫我问谁去?谁不帮着你呢,谁不是袭人拿下马来的!我都知道那些事。”
李奶妈因为上了年纪,所以骂得很含蓄,晴雯火爆脾气,骂得很直接。
红楼梦第三十一回,睛雯和宝玉拌嘴,袭人出面说好话,被晴雯当场痛骂:
“别教我替你们害臊了!便是你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儿,也瞒不过我去,那里就称起‘我们’来了。明公正道,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去呢,也不过和我似的,那里就称上‘我们’了!”
晴雯骂完之后惹急了宝玉,执意要去找王夫人撵走晴雯。屋里闹成一团时,林黛玉及时出现了,化解了尴尬局面。
对于偷试之事,林黛玉也没客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安慰袭人时说道:“好嫂子,你告诉我。必定是你两个拌了嘴了。告诉妹妹,替你们和劝和劝。”袭人推他道:“林姑娘你闹什么?我们一个丫头,姑娘只是混说。”黛玉笑道:“你说你是丫头,我只拿你当嫂子待。”
林黛玉的两句嫂子,让袭人无地自容。
【02】王夫人不仅默认了袭人的偷试之举,还想办法把她收编成“自己人”
袭人和宝玉偷试之事,林黛玉都能知道,更瞒不过王夫人。王夫人在查抄大观园后撵走四儿时曾说道:“我身子虽不大来,我的心耳神意时时都在这里。难道我通共一个宝玉,就白放心凭你们勾引坏了不成!”四儿和宝玉的私房话王夫人都能知道,袭人偷试之事自然也会传到她的耳朵里。
但是王夫人却采取了另外一种方式,不仅认可了袭人还想办法把她当成自己人。
仆人兴儿曾经说过,贾府有规矩,爷们未成亲之前,屋里先放两个人。袭人就属于这种人。她原是贾母身边的丫环,后来被贾母给了宝玉。袭人和宝玉偷试时,内心有过挣扎,因想到贾母是把自己给了宝玉,所以才同意与宝玉演试一番。
对于这种安排,王夫人心知肚明。所以她的丫环金钏儿死后,王熙凤要给她补充丫环时,她提出袭人的月钱从自己月银中支出,并把她当作姨娘来看待。原文如下:
“袭人还算是老太太房里的人,明儿挑一个好丫头送去老太太使,补袭人。把袭人的一分裁了,把我每月的月例二十两银子里拿出二两银子来给袭人。以后凡事有赵姨娘周姨娘的,也有袭人的”。
袭人待遇提高后,回家葬母时规格也提高了。在王夫人的交办,王熙凤亲自打点她回家。红楼梦第五十一回,王熙凤不仅亲自检查了袭人的行李,还给一件大毛衣服,并明确了出行规格,她是这样吩咐周瑞家的:
“再将跟着出门的媳妇传一个,你两个人,再带两个小丫头子,跟了袭人去。外头派四个有年纪跟车的。要一辆大车,你们带着坐;要一辆小车,给丫头们坐。”
不仅如此,晴雯死后王夫人还直接向贾母挑明了自己的想法,给袭人正名。红楼梦第七十八回,王夫人是这样向贾母说的:
“若说沉重知大礼,莫若袭人第一。虽说贤妻美妾,然也要性情和顺举止沉重的更好些。……因此品择了二年,一点不错了,我就悄悄的把他丫头的月分钱止住,我的月分银子里批出二两银子来给她……”
经过此次工作,袭人的身份算是合法的了。
【03】王夫人明明看好袭人,为何最终又将她撵走了呢?
红楼梦一书未完,但是从诸多信息来看,袭人最终被撵出贾府,嫁给了戏子蒋玉菡。
红楼梦第十九回,袭人母兄要赎她出去,她哭着固是不肯,肶批语:“花解语”一段乃袭卿满心满意将玉兄为终身得靠,千妥万当,故有是。余阅至此,余为袭卿一叹。
红楼梦第二十回的时候,在宝玉给麝月蓖头一段文字后,庚辰本有一条很重要的脂批:闲闲一段儿女口舌,却写麝月一人。袭人出嫁之后,宝玉、宝钗身边还有一人,虽不及袭人周到,亦可免微嫌小弊等患,方不负宝钗之为人也。故袭人出嫁后云“好歹留着麝月”一语,宝玉便依从此话。可见袭人虽去实未去也。
那么袭人为何被撵走了呢?
问题出在袭人把贾宝玉的通灵宝玉上弄丢了。
通灵宝玉是宝玉出生时就含在口里的,被视为珍宝,宝玉白天佩戴,晚上由袭人负责放好。但在红楼梦第九十四回,通灵宝玉却莫名其妙地丢失了。虽然是续本之言,但应该确有其事。
袭人表面对通灵宝玉看得很紧,但是管起来却很随意。红楼梦第三回,林黛玉第一次进贾府,宝玉当场摔玉。晚上袭人去看望林黛玉时,主动提出给林黛玉看,被林黛玉拒绝。红楼梦第十九回,贾宝玉到袭人家里,袭人还把通灵宝玉摘下来,给她的表姐妹们观看。
袭人看得不紧,贾宝玉房里的丫环们又有小偷小摸的毛病。史湘云进贾府,宝玉早晨让她帮助梳辫子时,就发现少了一颗珠子,换了一颗珠子,此事袭人的嫌疑最大。后来平儿又说过,宝玉房里的良儿偷过玉,坠儿偷过金。
袭人对通灵宝玉管理不到位,又遇上了一群小偷小摸的人,通灵宝玉自然而然会消失。
通灵宝玉是贾宝玉的“命根子”,丢失后王夫人对袭人采取最严厉的惩罚,打碎了她的姨娘梦后,再将她撵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04】王夫人处理袭人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表面上看起来,王夫人对袭人很好,又给她银子又给她待遇。但这些都是表面功夫,事实上无论袭人是哪种角色身份,在王夫人眼里都是微不足道,都是一个可以随时处置掉的人。这一点从她对待丫环和姨娘的做法就可以看出来。
王夫人身边有很多丫环,但是能当作女儿一样看待的只有金钏儿。
红楼梦第三十二回,王夫人午睡之际,宝玉和金钏儿调笑,被王夫人打了一巴掌后撵了出去。金钏儿投井而死。薛宝钗前来安慰她时,王夫人是这样说的:
“要是别的丫头,赏他几两银子也就完了,只是金钏儿虽然是个丫头,素日在我跟前比我的女儿也差不多。”说完之后还不觉流下泪来。
但就是这样一个丫环,王夫人说撵走就撵走,没有一丝留恋。
对待丫环如此,对待赵姨娘也是如此。
红楼梦第二十五回,贾环故意把灯油洒到宝玉的脸上,王夫人骂了贾环几句话之后,直接把赵姨娘喊来,当众骂道:
“养出这样黑心不知道理下流种子来,也不管管!几番几次我都不理论,你们得了意了,越发上来了!”
脂砚斋在此侧批:补出素日来。
也就是说平时王夫人对赵姨娘也一直看不上眼的。
所以,袭人是丫环也好,是姨娘也罢,做错了事情,在王夫人面前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尤其是通灵宝玉如此珍贵,袭人的姨娘名声也只是半公开,在这种情况下,王夫人撵她出贾府,不仅没有半点心里负担,反而会觉得名正言顺。
朋友们,这种推测有道理吗?若有不同见解,请留言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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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资料重点引自:《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1990/2018 ;《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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