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写点关于「路边野餐」的片段感受。
如果没有朋友的提醒,我差点就错过了「路边野餐」。他说他的朋友在台湾看过一部文艺电影,觉得非常好,问我知不知道是哪部电影,我上猫眼查,确定是「路边野餐」。
应该是在一年多以前,我也曾在其他电影公众号看过「路边野餐」的介绍,也许是电影太过低调,也许是我疏于关注,差点就错过了这部斩获2015年台湾金马奖最佳新导演奖的电影。
可以,这很毕赣
「路边野餐」的导演是1989年出生的毕赣,土生土长的贵州省凯里市人。为什么要强调他是1989年生人?因为看过电影之后,很难相信这部电影竟出自于一个准90后之手。
是的,金马奖最佳新导演奖于他,实至名归。
电影满座了
「路边野餐」是典型的文艺片,因此理所当然地在影院并不吃香,排期少的可怜,毕竟同期上映的有「寒战2」这样的院线大片。
在广州为数不多放映「路边野餐」的影院里,我很幸运到拿到了一个珍贵的座位。
惊讶的是,尽管是上映第一天,几乎满座,我只能选择一个非常靠边的位置。而当电影上映前我一查,也已经完全满座了。
看「路边野餐」之前我多少做过一点功课,而对长镜头情有独钟的我冲的就是电影里一个40分钟的如幻似真的长镜头。
电影开始了
18年前
故事发生在贵州凯里潮湿的季节里。在一个小诊所当乡村医生的男主人公陈升在18年前曾是混社会的,跟着一个大哥混。他在一次替大哥儿子教训人的时候因重伤他人,碰上严打,一判就是9年。
9年前
9年前陈升出狱。踏出看守所的第一件事情,他坐在看守所大门前海洋一样湛蓝的汞矿池塘前面,等着他的朋友来接他。
他见到朋友的第一刻就问起了妻子的情况。他说在狱中经常收到妻子的信,说的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但从不提近况。
从不唱歌的他兴奋的跟朋友说他在狱里学了一首歌,等会见到妻子他会马上唱给她听。
朋友说,你的妻子,早在几年前因病去世了……陈升跟朋友的这段10分钟的对话一直伴随着汽车在山路上前行,而当得知妻子去世,他们俩默不作声,骑车继续前行,但速度明显加快了,而且摇摇晃晃。
开车的是陈升。
现在
现在,陈升一直平平淡淡的做着乡村医生,唯一的乐趣来自于小侄子卫卫。卫卫是陈升同母异父的兄弟老歪的儿子,10岁不到的卫卫仿佛很懂陈升,当得知老歪把卫卫卖到一个叫镇远的地方后,陈升出发要把卫卫找回来。
梦开始的地方
故事讲到这里,「路边野餐」一直很沉闷,包括我在内,影院里很多人都喘起大气,直到40分钟长镜头的出现,梦境随之而来。
荡麦
在去镇远的途中,陈升在一个叫荡麦的地方下了车,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下车,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长镜头从他遇见一个开摩的的小伙子开始,小伙子载着他去找住的地方。
路上他遇到要去凯里做导游的洋洋,而通过洋洋,他遇到了理发店的女老板。一次偶然的碰面,陈升觉得她似曾相识,随她而去,在她的店里洗头。
吹头发的时候,陈升突然对女老板讲了一个故事:
他认识一个男人,他在ktv遇到了后来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他曾入狱,出狱后发现他的妻子已经去世。五音不全的他不曾唱过一首歌给她听,在狱里他学会了一首歌,却再也没有机会唱给他听了…
陈升不停的在抹眼泪,看到这里影院的人们大概都明白了什么,一片唏嘘。女老板这时候突然打断陈升,她说她的梦想是去湛蓝的大海看一次海豚,她想知道看见海豚是什么感觉。
陈升说,我的妻子跟你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他想死了看守所大门前那个湛蓝色的汞矿池塘。
女老板随后离开店里,她说她要去看演出了。陈升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小茉莉
几个年轻人组成的简陋乐队在乡村的接口演奏着,围观的人很多。开摩的的小伙子,要去凯里当导游的洋洋都在那里。
陈升走向乐队,跟几个小伙子说了几句话,他说他要唱一首歌给一个人听。音乐声响起,陈升在台上羞涩的唱着儿歌「小茉莉」。他一直低着头,低着头,会忘词,但他一直唱着,一直唱着。
台下听歌的人都被他的囧状逗笑了,电影院里的人也笑了,而只有洗发店的女老板,她不断的在抹眼泪。
如果没有人阻止陈升,也许他会一直唱下去,但是开摩的的小伙子上去告诉他,该上路了,不然你赶不上回去的火车了。
像梦一样
小伙子继续载着陈升开车在路上,陈升似乎发现了什么,他问小伙子的名字是什么。小伙子回答,我叫卫卫。
陈升:真像梦一样。
长镜头在这里戛然而止,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也许陈升的确在做梦,也许陈升经历着现实。
无论如何,他在这个叫做荡麦的地方遇到了过去的妻子,现在的自己和未来的侄子卫卫。
40分钟的长镜头跨越了时间和空间,为陈升铸造了一个几近现实的所谓「梦境」。
在这短短的40分钟里,陈升还清了一切,突然如释重负。他在回去的火车上孤独的坐着,烟头掐断在隧道墙壁上,碰撞出黑暗里短暂,而又明亮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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