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王燕的帮忙，下午四点地里的苞谷就基本收完了，剩下的几十棵苞叶还没变黄，里面的苞谷还没彻底成熟，收回家里容易发芽，暂时不能收。
放眼望去，成片的包谷杆间散落着苞叶，颇为凌乱。苞谷叶虽已枯黄，但包谷杆里的水分还很重，须得暴晒许久，才能砍下背回家里烧火。
李老汉坐下没几分钟，又开始忙活。他走进堂屋中，将分散在四处的苞谷全捡起来扔进角落里，防止人踩到摔跤。
王燕上楼拿上一套干净的衣裳钻进了卫生间。缺钱，家里没装热水器，只能用冷水洗澡，幸而现在是夏天，不冷，不用消耗大量的时间烧水。
洗个澡，顿时神清气爽。趁时间还早，王燕将家里的脏衣服都收出来清洗——明天还要赶回柳家，没时间洗衣服。
李光沫才下楼，就被爷爷叫进了灶房。李老汉关上门，在脸盆旁落座，脱下上衣，捡起盆里的帕子拧了两下，递向李光沫，说：“来，帮我擦背。”
习以为常的李光沫接过帕子，熟练地往爷爷那瘦骨棱棱而枯黄的背部上抹去。李老汉太瘦了，活像只年迈的猴子，身上没几两肉，裹在粗糙皮肤下的几乎都是骨头。
李光沫一边给爷爷擦背，一边想这件事情。他不明白爷爷为什么每天晚上洗脸后都要擦一次背，不觉得麻烦吗？直接洗个澡不好吗？
当然，李光沫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从没问过爷爷，省得大家都尴尬。李光沫拎着帕子，仔细地擦了两遍，随即将帕子还给爷爷，并说：“好了。”
李光沫洗了手，弯着腰拉开橱柜门，想看看有啥菜吃——因肚子疼没胃口，直到现在，他今天一口饭都没吃，只喝了杯温水。
李老汉看到，便笑着说：“饿了吧？一天没吃。”
李光沫稍微不好意思，讪笑道：“有点，嘿嘿。”
“等我把水倒出去，马上烧火给你整(做)。”李老汉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接着看向李光沫，又吩咐道：“去帮我抱点柴来。”
李光沫应了一声，拉开门出去，径直走向偏房。他站在门口朝偏房内张望，确认没有蛇和老鼠后，才小心翼翼地进入。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上次遇到菜花蛇后，李光沫就有些怕进偏房了，每次进去之前都要仔细打量一番。
将柴放到墙边后，李光沫便来到屋檐下，主动帮娘把清冲洗干净的衣裳用衣架挂起来晾在屋前的长绳上。衣架不够了，沙发旁边的纸箱里有一把新买的，李光沫转身回客厅拿。
李光沫的目光不时往折叠桌上的零食扫，很想过去抓一把吃，但又怕再像昨晚一样，吃太撑，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不说，肚子还胀得慌；而那种呕吐的感觉则令他更为难受，压根不想再经历一次。
最终恐惧战胜了欲望，李光沫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拿上衣架决绝地往外走。虽已将近五点，但阳光仍很强烈，照得人睁不开眼睛，搓衣服的同时，王燕也在流汗，汗如雨下，渐渐将她胸前的衣服浸湿。
今天的晚餐吃得比较早，才五点半，当别家还在地里忙活时，王燕已收拾好碗筷，来到客厅陪李光沫看电视。团聚的时间总是很短暂，一转眼的工夫，夜幕已在悄然中将南庄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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