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先生曾说:“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
母亲走了三年了,大二到大四的日子总是很快,又快到了母亲的忌日,我很慌。自从母亲不在了,我就像个缩头乌龟,把自己埋在壳里,假装母亲还在。
母亲住院后我请了一个月的假,回到家从在医院照顾母亲,我担忧但坚信她会康复,到母亲坚持出院,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母亲真的治不好了,家里也早已无能为力,但我想着就算,就算治不好母亲也不会离开我,她还埋怨我请假来看她,。
出院三天没到母亲就去世,我就在旁边,她难受的没有说出最后一句话,那一瞬间我的心紧揪着,然后嚎啕大哭,我不敢相信,我甚至就那么任性的哭了三天。三天后母亲葬礼结束,看着苍老的父亲,顿时觉得自己不懂事,他们同样很悲伤,我却只顾着自己哭,父亲拖着显得羸弱的身躯,脚步蹒跚的办了妈妈的丧事,我就顾着难过,弟弟还很年幼,想到这又是心酸流眼泪。我迷茫惶恐,所以我假装母亲还在。
室友开心的讨论自己妈妈这个话题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想回避,给自己妈妈打电话的时候,我摸着手机的手下意识的紧紧。我不敢讨论,我也不能给妈妈打电话了,我没有妈妈了啊,别人都有妈妈,我没妈妈了, 但是我假装母亲还在。
别人说起自己妈妈做的好吃的时候,我也笑笑,也开始说记忆里我母亲做的好吃的,父母亲是地道的农民,说起母亲做的好吃的,多的数不完,那时候每到春天都会带着铲子带个袋子,跑到田埂上挖黄花子也就是所谓的蒲公英,挑那种嫩的没开花的,挖一袋子带回家,这就是中午全家人的菜了,青黄不接的时候,黄花子是一段时间的主要菜,还有苜蓿,我特别爱干这样的活,因为母亲总能把它们做的很好吃,清洗干净,放在水里烫熟,在放在冷水里过一遍,把水沥干,撒上盐,味精,花椒在浇上熟油,呲啦一声,顿时香味散开来,再浇点醋,我也总是忍不了就去偷吃,这时候母亲总说饭还没做好呢,就吃菜,是无奈又宠溺的口吻,我赶忙说,我就吃一口,说着在快速的塞几口。这样的菜在我们家那时候会吃两个月,但我一点也吃不腻,真的很香。端午除了粽子米糕,母亲还会做油炸菜盒子,包的特别好看,一个个都像大饺子,炸出来黄灿灿的,我每次都会问母亲为什要做这个,母亲都会说,好看爱做。她好像精力用不完,一直都在忙着,天亮再到天黑,一刻不闲。就是在她去世之前还给我做了一双布鞋,我一直留着舍不得穿,甚至藏起来,那是最后一双,看到它又会让我想起来母亲不在了。
白天我克制自己,很少想起,想起来就会掉眼泪,每到晚上,夜深人静,翻来覆去,疯狂的想念母亲,不记得多少个夜晚,眼泪打湿枕头,她怎么就走了呢?怎么就离开了呢?我和弟弟怎么就没有妈妈了呢?还记得她走的前一个月打电话的时候,还告诉我,她又学会了手工做花,语气很是开心,我甚至告诉她,等我放假回去给你买很多做花的材料,我们一起做很多,做的好看了就可以卖钱,母亲高兴的像个孩子。
手被热水烫到,大喊妈,好烫,摔倒了,大喊妈,好疼,被电到,那缩手的瞬间也会大喊妈呀,我们习惯母亲的存在,她像根一样长在心里。可是我的根,我的母亲已经离开我三年了,生前的她,一直没过过什么好日子,现在三年了,希望她早已投胎,生到好的家庭。
我还是假装母亲还在,但是我没有母亲的电话可打,受了委屈没有母亲可以诉说,都是在心里默默念叨。
根不在,假装心里还安定,其实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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