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恋若玛

作者: 苏尼阿海 | 来源:发表于2024-10-13 10:50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若玛,是我的初恋。没有若玛的守护,那一年我估计会出点什么问题。只是,那个时候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一伙恶霸拖走,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对她的亏欠,今生再也无法还了。

    由于家里的房子倒了,一家人只好到矿山上去逃个生路。我自然无法正常地去中学读初三了,我只能在矿山帮忙捡石头。活不累但是工资一天只有五块钱,可没有办法。这个工作本来就是妇女们干的,老板让我们哥俩干那就不错了。

    没多久,收留我们家的那个老板娘替我找了一个一个月500块的差事。如果没有那头骡子,只有300块。带上我的骡子,再加上替马老板的两头骡子,那我就一个月500块。

    于是,我牵着家里的那一头骡子就去江边报道去了。说了什么都不用带,只需要牵着骡子去就行了。

    不得不说,刚下去水都没喝一口马老板就让我们赶紧驮109号坑道的物资上去。然后,再从72号坑道驮矿下来。

    我太小了,提不动那50升一桶的柴油,那些人帮我提了。只是,他们不帮我装矿石,我只好自己半撮箕半撮箕地装了。还好我人聪明,拿了一个板凳垫着。要不然,我怎么可能顺利地装?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不会喝酒被马老板呵斥到跟一个小姑娘坐火塘边去吃了。这个小姑娘和我一样都是十四岁,因为不想嫁人就跟着一个赶马的叔叔来到了矿山上帮马老板煮饭。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喂马。看见她在淘米,就和她打了声招呼。她问我为什么来赶马,我问她叫什么名字。

    赶了半年以后,我和若玛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有时候她也会帮我喂马,而我也会帮她切菜添柴火洗碗什么的。

    有一天,有个开挖机的还没等马过完他就操作斗把我的那一头骡子给撞倒了。我什么也不会说,只知道在那里哭。开挖机的人把挖机开上了坡就没有下来的意思,还好马老板带着人来要一个说法。开挖机的自知理亏,也就赔了我一头骡子的钱。

    马老板让我别哭了,吩咐那几个人把骡子就地解刨了拿回去改善伙食。我哭着不让他们动手,那头骡子就醒了过来。很可能只是把它撞晕了,它现在没事了。我赶紧把那两个篮子给解开了,它没有负荷才爬了起来。只是,它爬起来我倒了。

    马老板只好让准备背骡子肉的伙计背上那些矿,再把我放到马背上驮了回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正躺在医院里的床上,我的旁边还睡着若玛。家人一个都没来,要不然为什么若玛会困到不行了挤着我睡?

    这个时候,我看到老妈带着弟弟来了。估计是我们说话的声音,把若玛给吵醒了。她不好意思地爬了起来,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然后跑出去了。

    我出院后,马老板把我赶的那两头骡子一并给了我。当然,我这半年多的工钱没了,老爸还贴上了一千块。至于若玛在医院守我的恩情,老爸当场就和她赶马的叔叔把亲事给决定了下来。

    这样,我就被其他人嘲笑老倌(云南话,意思是年纪大的男子,有时候也指已经结婚或者有未婚妻的年轻人)了。因为有了未婚妻,意味着不能再找小姑娘谈情说爱,不是老倌是啥?

    只是,这事还得缓几年。毕竟,若玛逃婚出来要还人家十倍的彩礼。还不起这十倍的彩礼,那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回家拿户口本。缓几年就缓几年,我们自己都还只是孩子怎么带孩子?

    我的工钱,那可就是一个月800了。这样,我一年以后就可以再添两头头骡子啦。索性,老爸老妈又和马老板商议让我和若玛一起赶马,老妈来煮饭。而我弟弟,则是替我们喂马。

    马老板很干脆,他正愁着没有和矿老板打麻将的本钱呢。如果不发我们工资,他的压力会小一些。于是,果断地辞退了一个十八岁的伙子。

    一下子,我们家就有了六头骡子。而代价就是,我们四个白干一年。有了骡子在,比什么都强。况且,我们还不用操心饲料问题。

    一年以后,我们终于不用再见不着钱了。工钱,是一个月每人900块了。而老妈煮饭,也是一个月400块。一年下来,若玛和我都成长了不少。

    我们都17岁了,照这样努力下去那十倍的彩礼用不了几年了。当我们憧憬未来的时候,祸事就降临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黑恶势力,来到了矿山上作威作福。这一伙人一天天无事生非,居然把爪子伸向了若玛。

    半道上我们几个赶马的,合力把那两个不开眼的混混给赶跑了,没有想到的是晚上吃饭的时候,这一伙人带了两百多个人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

    “马老板,我们也不为难你。你只要把那个赶马的小姑娘叫出来陪我们黄二哥去喝喝茶唱唱歌就行!”为首的恶霸说道。

    “峰哥,保护费我一分没少吧?这姑娘已经嫁人了,我听说黄二哥只喜欢处女。你高抬贵手,就别为难人家!”马老板讨好地说道。

    “马老板,黄二哥现在换口味了,就喜欢这样的小少妇。你别说了,让她跟我们走。黑皮,你带几个兄弟去请那小少妇!”峰哥说道。

    黑皮我怎么不知道,就是白天拉扯若玛的那个!我直接拿起板凳朝着黑皮砸了过去,黑皮直接被砸得头破血流。可是,我马上就被马老板的人给按住了。

    若玛就这当着我的面,被那些杂种像抬东西那样抬走了。而我,却被马老板的人死死地按住。任凭我如何挣扎如何骂,他们都不会放开我。

    我们一家变卖了骡子,心灰意冷地离开了这个矿山。我并没有跟着家人一起回家,而是跑了出来打听若玛的消息。当得知若玛被那些杂种分尸扔到了江里时,我在江边哭了很久很久。

    首恶黄二哥那天喝多了酒,被若玛用匕首割了下体割了狗头。也不知道她是先割下体还是先割头,反正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黄二哥死在了一个少数民族姑娘的手里。

    每次到那条江边,我都会带上一些纸钱纸马烧给若玛。而那些穷凶极恶的凶手,我始终无法打听到。黑皮峰哥那些我知道的,过了几年就被枪毙了,我想报仇也报不了了。我曾经找过她的家人,可音信全无。

    很奇怪,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梦不到若玛。或许,她要等我往生净土的时候才会来接引我吧?对她的亏欠,我该如何去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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