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小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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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朋友是广州美院教师。因为喜欢怀石料理、在艺术餐厅浏览《罗博报告》、热爱文玩和手工艺,而被贴上“喜欢享乐”“矫情”的标签。因为痴迷永井荷风的散文而被其他同事称为“高冷装逼”。
她有个同事,因为极爱吃路边摊、热衷烤串和麻辣烫、说话不修边幅、常与各种青年打成一片而被一致被认为是好相处、率性的女孩。
谁知道从何时起,那些美好的事物成为不光彩的存在,垃圾食物与快餐文化反而是诚恳的代名词。甚至,很多人已经惯于嘲笑“精巧”。
还有个读者(男),因醉心书法和手工、不喜应酬而被别人视为不正常、故作清高的“娘娘腔”。我猜那一定是一群混乱的相对主义者,他们贫瘠到令人同情的理解能力根本无法理解、忍受别人的不一样。该读者起早摸黑为生活努力,家庭事业都经营挺好。我理解不了他被人恶语攻击,仅仅是因为生活方式不同。
有次去温州,在车上听几位大妈讨论:“刚在候车室看到个老大不小的女人,涂浓烈口红,拿厚厚一本书在装逼,家里就不能看书了,还非得到车站看显得有文化?”
众人因大妈幽默嗤笑不止。
想说,我在欧洲亲眼所见,地铁、汉堡店、夜火车、几乎所有年龄段人士,均备有书,手上没有包里必然有。
在阿兰德机场、布拉格伏尔塔瓦河,早餐厅随处可见读书、看报、写日记的人。我在马来的早餐厅,观察过一个趁着用餐时间学习韩语的女人,几个月下来,发现她其实只是附近卖场的售货员。文化均由由熏陶而来,并非装,气质也是。
我妈即使去菜市场买菜,也很注意自己的穿着。她说:“任何场合都不该放弃要美的心情。”我想说,有的女人并不貌美,但她们在菜市场举止优雅、和声细语,心血来潮还会买盆小绿植,就挺好的。我妈并不好看,也没什么文化,但是她会努力学习新知识,从不骂人,会在我生日时精心包一束好看的花送我。这在别人看来也许是装逼,但我觉得她比许多人流畅多了。
只要合适,穿WaveIdaten并不会比耐克显得矫情;
参加老翻译家的茶会也并不比在PUB喝得烂醉显得矫情;
同样朝九晚六,有人赶着回家辅导孩子下棋,有人穿梭于觥筹交错间。
关于前者,总有人看不惯。后者不必解释为了生活云云,人人需要生活,只是人家和你活得不一样。
别人喜欢讨论哲学就是为了哲学。
别人喜欢去哥本哈根的沙滩听爵士就是为了爵士。
别人去外祖母坟前冥想就是为了冥想。
别人做很多事情是完全出自内心的喜爱,而非矫情。
莫非要认为《小苹果》和《勃兰登堡协奏曲》没有高低之分才是接地气?
我们自己是秃顶,最好不嫉妒别人的空气刘海;
我们自己是牛粪,最好不看不惯那些类似“装逼”的鲜花。
我认识这样一些人:
身材已经很好,还在坚持锻炼。
文化已经很深,还在坚持学习。
有的已经不年轻,依旧化好看的妆、穿喜欢的裙子,努力赚钱买喜欢的数码设备。
他们能将猪肉大葱饺子吃得别有味道,也能将粗茶淡饭放置于干净素雅的棉麻桌布上。非得说矫情?请自便。
我们可以无法理解别人,为什么在听见马勒的时候潸然泪下;
可以不理解人文学科对于人性的深远影响;
不愿放下一桌麻将去参加古琴同仁雅集也OK;
但还是不否认这些精妙事物的动人之处为好。
放下偏见,用舒服的方式去做喜欢之事。生活、恋物、求知、远行、齐家,完全可以自然随性一点。
三观不倒,什么都好。顺其自然,不算装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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